一手捧着国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一手捧着结婚证。
一时间在壹大内传为佳话。
阿倩手捧着脸,少女心膨胀。陈远送上了诚挚的祝福。就连一向所言所行被众人奉为圭臬的陈林送学长也表示羡慕。
符言本不敢面对爱情,更妄论婚姻。
可是谢家朗不同。他是真正心中有爱有万物的人,一点一点,融化了她心底的那一层曾以为将亘古不变的冰凉。
在一起两年,他们和千千万万普通的情侣一般,经历了互相磨合的过程。遇到问题,大部分谢家朗让步,偶尔符言低头。事后坦然面对,找出症结所在并去治疗解决。磕磕绊绊、甜甜蜜蜜走过来。
两个人一同到全新的环境。谢家朗是直博,符言读比较文学的硕士。
她毕业的时候费了老大的劲儿在当地找到一份工作,结果工作没几个月,中了彩。把谢家朗狠狠骂了一顿,俩人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便是迎接一阵又一阵兵荒马乱。
谢家朗还在读书,符言的工作也不想放弃。在国外硬撑着,以为等到孩子生下来后一切便会变好。
哪知道谢昱伦的到来,是小天使的垂青,更是一场灾难。
符言得了产后抑郁症,力图自我实现的工作扔了,每天闷在家里。谢家朗的研究项目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互相不了解,又希图对方的体谅和了解。资金周转不过来,甚至要家里的周济。
曾经众人艳羡的情侣,差点走向相互憎恨的歧路。
符言绝望地望着窗外,想啊,她就不该和谢家朗在一切,也不该和他申请这个学校,更不该生下谢昱伦。
想死。
一场又一场来自符言单方面的怨,似乎永无止境。久了,谢家朗也难免郁郁。
根本看不见前路,你说的曙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昱伦四个多月的时候,一切发生得毫无预兆。前一天,两个人和往常一样,沉默地照顾着小孩。偶尔符言抱怨几句,谢家朗忙于太多研究上的烦心事,没有意识到她出了问题。
符言把孩子暂时给附近的宝宝托管中心带着,收拾了一身衣物,拿走证件,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家朗,我回国了。”
那天,谢家朗一个人带着嗷嗷待哺的谢昱伦,独自在这个充满二人记忆的房子里枯坐到天明,思考生活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一开始也怪过符言。冷了一个月不去寻找,他以为她会在某个阴凉的傍晚,突然出现。
她没有。
他堵着一口气,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忙于研究。累死累活。尤其在断奶期,小的在哭,大的也在哭。
谢家朗废了很大的劲儿把宝宝哄睡着了,收拾东西。看到符言曾经吃过的药和看过的书,一桶凉水从头浇下,这才意识到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们在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联系。偶尔短信问候一下,只是双方都憋着对对方的一口气和隐约潜藏的愧疚。
这样的情绪,在两个人再见的时候,荡然无存。
有爱就足够。
符言轻车熟路地开了灯,拖鞋被洗干净晾干后整齐摆放在鞋柜里,她拿出两人各自的,又打开小孩的那双卡通拖鞋。谢家朗抱着谢昱伦,两人合作把他的鞋子换了。
谢家朗抱着谢昱伦去床上,稍作思考,将他放在了主卧隔壁的小房间。得知谢家朗要学成归来,谢母前不久亲自操刀将其改造成了宝宝房。
符言急忙去洗手间把妆给卸了。洗脸的过程比较复杂,洗手台上只放着几瓶基础的洗浴里带了卸妆工具。洗着洗着她又想,不如干脆洗个澡。为了配合脸上的妆容效果,她的身上也是惨不忍睹的状况。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喷出,符言调到了最温和的模式,沿着卸过妆后泛红的脸流淌而下,胸前在生育后迎来了一定的二次发育,比起大学时的一马平川要傲人得多。水流会积在脚底一小片,成了浅浅的泥水色。为了这次街头体验,她真是付出了挺多。
用过沐浴露后,被热气熏蒸的小脸清醒了些,这才想起来,她没拿换洗衣裳。
符言和谢家朗没有离婚,可是已经快两年不见了。这近两年的日日夜夜,符言每晚每晚翻来覆去,先是看心理医生,后来想想,不如把一些想做的事情做了吧。如果她的人生只剩下一年,她想以怎样的方式度过。
花几天的时间写出计划书,引进阿倩和陈林送的投资,符言跑去他们定情的古镇优哉游哉地做了客栈老板娘。
阿倩虽说对她担心,但也明白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说,于是按下不表,只调侃:“亏得吃不上饭了可别来找我。”
符言斜睨她,“那你还投资作甚,冤大头啊你。”
这分离的时间二人都过得倥偬。隔着世界上最大的大洋太平洋,由于板块的运动每一天距离都在缩小。遥望着同一片星空,那些龃龉和纷乱,就真的在零落的岁月里沉淀了。
“谢家朗。”符言控制着音量,尝试喊了他的名字。
“谢家朗?”
他大概没听见。符言叹了口气,赤着身体走出浴室间,认命地去洗手台那边的柜子里找干净毛巾。
“什么事?”门外传来谢家朗的嗓音。
清润动听,如同多年前他们的初见,却比当时多几分成熟。那时她听见了,耳朵都快要怀孕,转过头去瞧他的长相。
没想到那人,正是自己未来老公。
未得到符言的回应,谢家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