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有多少人以他是武林大魔头之子的身份试图“斩草除根”,但从没有人敢公然这么做,只是私下里动手,就连那个殿试之时成为榜眼的年轻人,也不曾当面指出他的真正身份。
断情山庄的威名,的确给了他极大的掩护。
南宫云枫轻声笑了起来:“我想你也是明白原因的。但是,六弟,你忌讳些什么呢?难道躲在断情山庄的庇护之下,对你来说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不!”司马云隼失声喊了出来,“我没有这么想过,四哥……我,我只是……”
“怕连累断情山庄?所以总是一个人面对那些人的挑衅?”
“……是。”
“你该记得,断情山庄不是那些人惹得起的——甚至,断情山庄是很霸道的,不是吗?就像义父维护我们,有时候在江湖上非常地蛮不讲理。”
“但是……义父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并不是只会退让妥协的人。我们没有做错,何必一忍再忍?”沉默了少许,南宫云枫再次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因为长公主的关系才变得这般不易亲近。相反,若是没有她的缘故,只怕你已经永远离开了断情山庄不是吗?”
司马云隼震惊无比,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美艳的男子,那双和长公主一样迷人的凤眼中闪烁着温暖的笑意。
四哥……知道了吗?
他,从三年前开始常常离开断情山庄,每次都要数月才回来的原因?
肩膀上被南宫云枫轻轻拍打两下,绝世美男弯起嘴角,笑容中有些苦涩:“你和七弟一样,幼时亲眼见到父母死去,性子里带着疏离,也难怪你们喜欢往外跑。我想义父也明白你们的苦楚,不过你们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我们的确都是不知晓的,但是只要你们不做坏事,让你们闯荡一番有何不可?”
心头的刺痛减轻了许多,司马云隼微微低头,向南宫云枫轻声道了句“谢谢四哥”。
“不过……”南宫云枫的声音忽而变得俏皮起来,挑起的凤目也越发妖娆,“七弟那个眼界高的,恐怕天下暂时还找不出那个女孩子能入了他的眼。至于六弟你,对姑娘家的要求没那么高吧?虽然大哥二哥和我还有你五哥都还没娶亲,但是你可以先找找看嘛。”
本来因为长公主的伤势而慌乱的心神,在听了南宫云枫的这番话之后反而安定了不少。
侧脸望了望暗香居的房屋木窗上映出的一个个走动不停的身影,司马云隼苦笑了一声,道:“看天意吧……”
“嘁,好歹也是堂堂武状元,干嘛这么没自信?”南宫云枫抽出腰间的折扇,唰的一声展开,轻声笑了一阵,忽地压低了声音对司马云隼说道,“老三常说暗恋暗恋什么的,我看六弟你啊,就挺像的……”
在绝世美男爽朗大笑着离去的时候,司马云隼轻轻摇头,往常没有半点儿波澜的脸上此刻带着些许窘迫,仿佛被南宫云枫戳穿了心思,呆呆站了片刻,转身往房里走去了。
门开着,药香味儿浅浅淡淡甚是好闻,混着一缕血腥味儿。几个丫鬟在暗香居的正堂里忙着换帕子,地上摆放着的几盆温水映着烛光,泛着红晕,还有几个沾着血的白手帕就搭在木盆的边缘。
司马云隼停在门口,没有往垂着帷幕的内室里瞧,但声音不绝于耳。
“大夫怎么样?”一边问话一边咳嗽的是九妹欧阳云鸢。
上了年纪的大夫道:“长公主已经无碍,服了药之后气息平稳,此后静养便是了,药是要常换的,身子也要小补。”
“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小妹皇甫云汐又问。
大夫道:“长公主眼下是困了,又有些疲累,明早就能醒过来——嗐,不是老朽谦虚,比起上官神医,老朽的医术实在差太多。若是神医在,不出三天长公主就能活蹦乱跳了。眼下看来,长公主至少要修养半个月才行,最好不要随意下床走动,切记动怒……”
大夫交代事情的时候,司马云隼又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
自然,是和离家出走的二哥有关。
长公主自幼便待二哥有几分不同——对别人,长公主可以不留情面,对二哥,却是依赖多于捉弄。每次来到断情山庄,也偏爱往二哥的暗香居跑,以尊贵的长公主之身,替二哥晒草药切草药。
那时听到二哥有断袖之癖的传闻,长公主竟气恼地跑来断情山庄亲自追问……其实断情山庄里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长公主对二哥存了几分儿女心思。
就连在皇宫的时候,陛下和皇后也喜欢拿二哥来逗弄长公主。
指婚……如果长公主有这样的要求,想必陛下不会拒绝的吧?
想着想着,不由得又心痛起来。
次日一早,他便来到暗香居,却在院中迟迟不敢进屋,从九妹的口中得知长公主已经醒来,偏偏害怕看到的是一张惨白无生机的脸而犹豫不决。司马云隼抱着剑立在院中,高大的身影在朝晖中拉长,甚是寂寥。
房里走出了一个模样伶俐的丫鬟,正是那个偶尔比他们这些少爷小姐还要像主子的锦绣。或许是照看长公主一整夜的缘故,她疲惫不堪,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斜斜的。
看到六少爷司马云隼如雕塑一般站在院子里,锦绣还给吓了一跳:“六少爷……你来看长公主?”
司马云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锦绣从他身边走向大门口,一边走一边嘀咕:“看她做什么!没良心的女人!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