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稍白,咬了咬唇。
小杏察觉她神色不对,当即问她:“你发现了什么?”
“姐姐才进楼里没多久,不知道咱们这些地方,私底下传的各类药粉都有不少。”她定了定神,解释道,“若果是春燕做的,想必就是用了那一味名作‘胭脂泪’的药。听说用了之后,面上会犹如泪褪胭脂,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可怖的很。”
“无药能解?”
“无药能解。”丹橘摇头,复加了一句,“但不是长久的。看药量多少,少则一周,多则一月就能恢复完全。只是这一个月……”
她叹了口气:“若姐姐要一个月才好,恐怕四娘是不会肯的。不能接客,必是要搬出杜鹃阁去,和咱们挤在一块儿住了。”
小杏坐在绣墩上撩起刘海,她对镜细细地看了一遍,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不能接客,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只是最好能不搬出去。她不是吃不了苦,但也不喜欢被动地接受别人的陷害结果。孤儿院的生活告诉她一个道理,想要?就去抢!
服软,强夺,只要手段有效,怎么样都可以。
“丹橘,阁子里朱墨颜料一应作画的东西可有?”
“姐姐刚搬进来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倒有见过,想是原先住这里的姐姐用的。我去找来?”
“嗯,搀一点麝香进去,带上纸和笔,我们去迎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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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月飞檐角。
销金帐里,床儿震,枕儿偏,两相情浓,被翻红浪,正是香汗交流的鏖战时刻。
女子乌云髻散乱在床,声如娇莺啼:“哥哥、哥哥慢些耍,奴家魂儿要被颠飞咯。”
“心肝儿,等等哥哥。”男子卖力奋战,情动时咬上女子的乳儿尖,暧昧低语,“魂儿收好了咱们一起飞,嗯?”
“坏哥哥……”女子醉颜微酡,方咯咯笑了一声,就叫门外陡然破开的门唬了一跳。她吓的一缩,立时就泄了身子,绵软软地仰在床上,喘息不匀。
那男子倒是好定力,饶是两面夹攻,依旧坚/挺。只是看神情很有些好事被打扰的不悦。
“恰恰啼”走的高档路线,能来的公子爷们身份都不差。纵有差些的,也上不了二楼的阁子,或是在一楼人人可用的公用房里,夏天的时候倒还能得一只小舟摇晃摇晃。
见的女人多了,当然就不会那般把持不住。
一张红点满面的脸映入二人眼帘,来人一袭白衣,脸半隐半现,犹如鲜血兜头淋挂。将软倒在床的潋滟骇个半死。“舒、舒公子……”
那舒公子的态度明显不如刚刚,勉强算作是安抚地对她道:“是人。”
但见那人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抚裙坐在圆桌上,拿过丹橘手里捧着的宣纸摊开,研磨、蘸墨、提笔,挥毫,一气呵成。
看的房里的两人都傻了眼。
鸠占鹊巢,反客为主,也就是眼前这样了吧?
潋滟将手心的冷汗擦在被褥上,缓了缓神,披衣下榻。湖绿的肚兜在灯光下明晃晃的挂着,她却不以为意地撩了撩披肩长发,好似方才惧怕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轻笑:“沅妹妹好兴致,大晚上跑到迎春阁里来作画。”她已认出了眼前之人是谁,毕竟是她亲口吩咐下的药。
苏小杏的侧脸在灯下尤显精致,她专心于画上,不发一言。
潋滟指甲上的蔻丹一掐掌心,冷厉的光芒立时扫向春燕,斥道:“哑巴了吗,没告诉沅姑娘我在接客?她不知情,你总该拦住她!”
春燕委屈的摸摸手腕上的青痕:“又不是没拦过……”但是丹橘那丫头原是做粗活的,力气不知比她大了多少,拦不住啊!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潋滟心里忿忿不平,却到底不敢在客人面前表露出来。
恰在这时,一道稚嫩中带着几许威严的娃娃嗓响起:“怎么回事?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呀,妈妈来了——”
“妈妈快来,里头都要打起来了呢,嘻嘻。”
原来是楼里一径儿没接客的姑娘都围拢在门口看戏。潋滟想整治新人的事她们私底下大都知道,不过楼里的状况,不多踩你一脚都是好的,也没人会好心到去提醒新人。
此时一见四娘来了,要么卖娇打诨,要么偷偷撤了,给四娘让出一条道儿来。
这个四娘全不像别人家的老鸨那样丰腴圆脸,香粉满面,一挥帕子能咳死个人。她天生一副娃娃嗓,脸蛋也是偏嫩的模样,但架子一端,长久积累的威势就显露了出来。
她粉面含威,睇了两人一眼。复婀娜上前,先是给舒妄言笑赔了不是:“舒公子海涵,都是妾身惯的她们无法无天了。”
那舒妄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好衣裳,站到了小杏身侧,饶有兴致的看她作画。
闻言抬头,竟带了几分客气道:“四娘不必如此。”
“沅沅。”四娘赔完了礼,表情清淡地看向小杏,声音却下降了几十度“大晚上的,你到潋滟房里闹什么?”
小杏吹了吹画好的画,站起身转向四娘,琥珀色的眼珠微动,继而垂下眼帘。
四娘一见她那脸就倒吸了一口气,她也是风月场里混出来的名角儿,一看她这架势,再看潋滟暗地绞紧绢帕的样子就明白过来。
潋滟此时心头大恨,她知道这什么沅沅是这一批新人里妈妈最看重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做的这么隐蔽,就是彻底毁了她的脸也没什么。却没想到让她看出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