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盘旋一周,将它那骇人的鹰爪张开很大的弧度,仿佛正欲捕获食物,但最终放弃又转而飞回空中。
其他的鹰也忍耐不住,靠着马车的上空甚近,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它们张大的鹰爪。
我很是不耐,不知道它们到底什么来路,左萧尘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稍安勿躁,他自己却下了马车慢慢的向前方移动脚步。
鹰群忽的全部调转方向,带着声声的惊叫声向来处飞去。
见左萧尘停了脚步,又发出阵阵叫声,仿佛在呼唤他一般。
左萧尘疑惑的看了我与龙腾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我跳下马车,让龙腾照看好车里的红离与孩子,便随着左萧尘疾步向前方跑去
五十一一个人失忆
鹰空下,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空洞的双眼看向不知名的某一处,强劲的风将土尘覆上他的身躯,干裂的唇微张开,始终保持同一种姿势,左萧尘赶紧上去脱下外套包裹好他,他却纹丝未动。
那双空洞的眼将我震慑在原地,孤独中透露出的悲伤,忧郁,唯有那一方天地陪伴着自己,那种几乎要溺死在孤寂中的眼神震慑着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因为熟悉,所以,突然的心,痛了。
在前世的丈夫死去的那一日,我就是这样的。
左萧尘唤他,他也不理。
我的泪落下,滴落在嘴唇上,渗进嘴里,咸咸的。
我知道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见,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就一个人。
慢慢的走近他,我知道,劝说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张了张唇,从喉咙间溢出淡淡的音,“你要旅行我还不能去你不开心我还是不是原因总不确定我还能够靠你多近两个人翻来覆去你的简讯是一般的语气你的关心都有些小心翼翼还爱着你我要怎么才能适应两个人只剩朋友关系就让我一个人失忆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就当我任性不懂体谅你让我躲在角落安静的放松着呼吸就算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可是我不能再自然看你装作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个人失忆
————《一个人失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但那忧伤的音调显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终于将视线调向我,却仍是茫然的一片。
“你,还在心痛?”我问的小心翼翼。
他的泪顺着两边唰唰而下,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早已哭喊过一番了:“我疼。”
将他抱起,空中的鹰群也轰然散去,离开。
他无力的将头搭在我的肩上,手臂无力的下垂。
左萧尘要接过他,我摇摇头:“我来吧。”
将他放上马车,红离还在安睡,少年斜倚在马车上,龙腾在开始的惊讶后,在左萧尘的暗示下,立刻明白过来,将马车驾得也慢了下来。
“可以在唱一遍吗?”他说。
将红离抱入怀中,又唱了一遍。
他将左萧尘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拉了拉,紧紧的捏紧胸口的衣服,我明白,他捏紧的不仅是衣服,更是他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寂静的马车只听到他偶尔发出的呜咽,还有车轮滚动的轱辘声。
每个人都有那一方不愿他人触碰的伤心之处,劝说,安慰只是徒劳,留给他一个人静静的去思考,何尝不是件好事,正如,我对待皇甫轩恒的方式,他亦有内心我触及不到的柔软之处,但我,不想轻易的放弃。
少年与我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
一个颠簸,将我拉回了现实中,看向少年,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迷茫表情,小心的扶开红离,倒了杯水递给少年,少年看着杯子半晌,才接了过去,放入唇上轻饮。
突然,他又开始悲哀的呜咽,我的心隐隐作痛,为他,也为自己。
我只有抱紧怀里的红离,情绪慌乱间突然看见红离已经睁开眼,将我悄然滑落的泪水拭去,唤了一声:“蛛蛛——”
五十二修行者
越往风耀国靠近,天气就越冷,法术变出来的衣物,终不是实物,龙腾在外赶车冻得连打寒战,红离倒来了精神,抱着乐乐爷俩在马车里笑得咯咯直乐——
少年话不多,在左萧尘的帮助下,洗净尘土终于露出了自己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
他如墨的眼眸更多的时候凝视着乐乐,他说,他也有一个孩子。
哦!该是有了妻主的人了,至于他与他的妻主,恐怕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来到一处湖泊,湖面上都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我有法术,取水不是一件难事,光秃的枝桠上偶尔几只不畏严寒的飞鸟窜飞在枯枝林间,振下枝桠上堆积的积雪,掉落在地面上。
几颗高大的梅花树在苍白的雪景里,格外的显眼,摘了两支,一支递给身边的左萧尘。
左萧尘接过来,对着凄寒的空中呵出了一口气,感叹的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靠上他的肩:“我们也算是有故事的人么?”
“多多。”他唤了一声,却没有下语。
等不到他的下一句,我“恩”了一声。
他转身抓住我的两肩:“你,是我的唯一,而我,终究成不了你的唯一,是么?”
“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呢。”我撇开脸。
“我——”他哑然。
“我明白,你的心思,红离又何尝不曾有过,我有罪,我谁也不想放弃。”眼神凝重的看着他。
“蛛蛛,你快来,快来——”红离在马车上唤我。
回身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