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变声少年似是发着雷霆之怒,暗哑的声音在大殿回荡着:“奴才们都死了吗?没看到朕的嫂嫂没有位置坐吗?当差的奴才是谁?如此忽视昊哥哥的世子妃,朕的嫂嫂!”
在大殿侍候的那些奴才吓得全都扑跪下来。负责搬凳子排座的那些奴才惶恐地应着:“是奴才等。”
夜无极怒视着那些奴才们,怒道:“来人,把他们全都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后又朝自己的贴身太监低吼一声:“还不替朕的嫂嫂搬椅子去!”
太监赶紧应了一声,惶恐地去给寒初蓝搬椅子,恭恭敬敬地把寒初蓝的位置安排在夜千泽的身边,夜君睿之前。
那些当差的奴才都被侍卫拉了出去。
“千泽。”
寒初蓝听着外面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声,小声地问着夜千泽:“二十板子会不会要了那些人的命?”
夜千泽扭头灼灼地看她,看透她的心思,便小声地答着:“二十板子要不了他们的命,不过能让他们十天半月都要爬在床上下不了床。”
寒初蓝哦了一声,坐正身子,“既然死不了人,就让他们挨挨板子,皇上这是杀鸡给猴看,咱就配合着。”
夜千泽笑,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出了少帝在刻意讨好着他,所以拿奴才们开刀,告诉众人,她是皇上的嫂嫂,堂堂摄政王府的世子妃。谁敢轻视她,便如殿外那些奴才们一般。
太皇太后是不愿意承认寒初蓝世子妃身份的,她想再给夜千泽指婚,现在少帝在这大殿之上亲口说出了摄影政王府世子妃,等于承认了寒初蓝的世子妃身份。太皇太后再不愿意,也不会当殿拂逆皇孙的旨意。
殿外杀猪声一般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殿内坐着的人,都听得惊心动魄。
楚王妃看了兴宁一眼,兴宁又看一眼雪大姑娘,都在庆幸他们没有再挑衅寒初蓝。
家宴不同国宴,殿外就算惨叫声连天,殿内在夜无极一声奏乐,起舞的吩咐之下,大家便开始喝酒吃食赏舞。
斟酒的宫女不时地替大家斟酒,寒初蓝想着宫里的酒必定是美酒,想狠狠地喝上一回,当宫女恭敬地替她斟酒,她一边谢过一边端起酒杯,就想喝。
元缺马上就瞪着她。
夜千泽伸手就夺过她的酒杯。
寒初蓝偏头望着身边的男人,夜千泽却往她的嘴里塞进了一颗葡萄,温声说道:“你别喝酒。”
“我就喝一点儿。”
寒初蓝小声地请求着。
夜千泽把酒杯凑到她的嘴边,她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还以为夜千泽体贴地让她喝一口,正想喝,夜千泽却缩回了手,酒杯离开她的唇边,她什么都没喝着,夜千泽温柔的声音还是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响着:“你闻到了酒味吧,这酒极浓,你喝一口就能让你睡上一天。”
“这么厉害?”
寒初蓝摆明了不相信。
“还有,你现在也不宜喝酒。”夜千泽的凤眸往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寒初蓝顿时明白过来,哦了一声,便不再强求要喝酒。来大姨妈的时候,的确不宜喝酒。
只是,他怎么知道的?
夜千泽瞟了一眼元缺,元缺刚刚用密音传耳之功告诉他的。
“大家都喝这种酒吗?女人的酒量不如男人,在宴会上,应该给女性准备葡萄酒,酒浓度极低,再加点可乐混在一起,甜甜的,很好喝。”
寒初蓝小声地说着,忽两眼一亮,对了,葡萄酒,她可以自己酿造葡萄酒。
捕捉到她两眼大放光彩,夜千泽宠溺地问着:“蓝儿,又想到了什么?”
寒初蓝浅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先不告你。”
夜千泽也笑,倒也不追问。
寒初蓝不能喝酒,坐在她身边的两位小叔子年岁太小,也不能喝酒,于是寒初蓝便和两位小叔子一起,说些小趣事给两位小叔子听,吃吃菜,吃吃皇宫里的点心,水果,倒也觉得愉快。
夜千泽偶尔会和身后那一排的人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听着身边的爱妻在说小故事给两位弟弟听,看到她的碗空了,他会替她夹几筷子她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里。
元缺淡淡地喝酒,淡淡地吃菜,淡淡地看着舞姬们跳舞,眼角余光却一直落在寒初蓝的身上。
太皇太后与元太后都端坐在座位上,满脸慈爱的笑容,环视着满殿的皇亲国戚,有一大部份都是皇家子孙,太皇太后便显得特别的开心,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儿孙满堂。
夜无极也是正襟危坐,偶尔会瞟几眼寒初蓝。寒初蓝的声音不大,不过他能听清楚她了些什么,听着她说的小故事,偶尔,他也会听进去。心下惊奇她的那些小故事从何而来?
兴宁郡主的视线总是绞在元缺身上,觉得元缺淡淡地动作特别的吸引人,让她想移开眼都舍不得。其实元缺不及夜千泽俊逸,他是属于长相耐看的那种,可他走到哪里,总能轻易地成为别人视线的中心,他的一举一动既放纵也fēng_liú更潇洒,淡淡的笑又似春风一般荡漾着。
“宸儿。”
太皇太后忽然温声叫着楚王的名字,楚王连忙站起来恭敬地应着:“儿臣在。”
太皇太后望着兴宁,慈祥地笑问着:“兴宁也十八了吧?”
楚王答着:“刚十八。”
“嗯,该许人了。”太皇太后浅笑着,兴宁回过神来,娇羞地叫了一声“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