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大家下意识地停止说笑,都竖起耳朵等着太皇太后的下一句。
“是该许人了,还请母后替兴宁作主。”楚王看了女儿一眼,又朝太皇太后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像兴宁夜千泽这种皇家子孙,婚姻大事连父母都作主不了,得由皇上或者太后指婚。夜千泽属于例外的了,其他人可就不能像他那般例外了,婚事必须由太后等人作主。
太皇太后笑着,“哀家在留意着呢,一定会给兴宁指一门好亲事的。”说着,她扭头望向了元太后,似在试探一般问道:“太后,缺儿也二十有六了吧?该娶亲了,像缺儿这样年纪的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瞧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没有个妻室牵绊着,整天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元太后瞟向殿下自己的幼弟,答着太皇太后,“缺儿是该娶亲了。”
太皇太后笑得更温和了,“太后,缺儿和兴宁如何?哀家瞧着这两个孩子挺配的,兴宁是哀家的嫡亲孙女,皇室郡主,自是贵不可言,你娘家也是名门望族,哀家更把缺儿当心肝似的疼着,把他们俩凑在一起,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元太后虽是笑着,却不敢一口应承下来,只得答着:“母后说的极是,只是缺儿的性子,母后也清楚,得问过他的意思,要是他答应下来,母后替他作主,要是他不乐意,这就不太好办了。”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稍减,她早就想把兴宁指给元缺了,明里暗里提示过了,元缺都没有表态,她才不敢作主。
于是,太皇太后笑睨着元缺,叫着:“缺儿。”
元缺放下酒杯,站起来,淡淡地一笑,朝太后微微地作了的揖,施了一礼,应:“臣在。”
“缺儿,哀家想替你指婚,不知道你可有喜欢的姑娘?”太皇太后没有直接说要把兴宁指给元缺,而是先问问元缺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兴宁郡主紧张地盯着元缺。
除了夜千泽夫妻俩,其他人也都望着元缺,那些有待嫁女儿的,更带着些许的期待,希望这位人人巴结,谁都礼让三分,连太皇太后都宠爱有加,从不舍得呵斥半句的国舅爷喜欢自家姑娘。
元缺笑了笑,深邃的眸子环视着大殿中的年轻女性,随着他的环视,所有人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御座上的夜无极却看了一眼寒初蓝。
寒初蓝若无其事地吃她的菜。
夜千泽若无其事地夹菜给她吃。
元缺的视线在寒初蓝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停留,倒是在雪大姑娘身上稍作停留,然后朝太皇太后一笑,说道:“臣有喜欢的姑娘。”
可惜已为人妻,还是太皇太后的嫡长孙媳妇。
雪大姑娘看到元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以为元缺喜欢的是自己,一脸娇羞地垂眸,一颗心乱跳,像打鼓一样。她也算是皇室子弟,只是血缘与当今少帝疏得不能再疏了,身份自是没有兴宁那般的尊贵,一直想找一门好婆家,能让自己的身份得以抬高。整个帝都能让她身份高人一等的大族,除了元氏一族还有谁?
兴宁恨得要命!
双眼就像剑一般,狠狠地剜着雪大姑娘。
两个姑娘家年纪相当,平时也有来往,算得上手帕交了。兴宁喜欢元缺,是谁都知道的,现在她的心上人连瞧她一眼都没有,却在雪大姑娘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再好的友谊都在倾刻间瓦解,兴宁马上就把雪大姑娘视为情敌,自此断绝往来。
听到元缺说有喜欢的人了,太皇太后笑问:“是哪家姑娘有福气,能让缺儿瞧中?”
元缺浅笑着:“她就在这大殿之中,不过缺儿不想说出来,她脸皮虽然厚,这么多人,也会让她丢脸的。”眼角余光又扫向了寒初蓝,发现寒初蓝对他的婚事一点都不感兴趣,顿感失落,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忘恩负义,就算不爱他,他救了她那么多次,他的婚事,她也该表现得有点兴趣呀,她倒好,一脸的若无其事,只顾着吃她的菜,他这个救命恩人,她估计忘得一干二净了。
“缺儿,你不说她是谁,太皇太后怎么替你指婚,能让太皇太后操心你的婚事,替你指婚,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元太后很好奇是哪家姑娘打动了这位幼弟的心,据她所知,这位幼弟对女色并不热衷,京中美女如云,他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就没听说过他对谁家姑娘动了心思的。
夜无极又看了寒初蓝一眼,察觉到少帝偶尔看过来,寒初蓝便冲少帝笑了笑,少帝被她一笑,不好意思地敛回视线。
元缺坐了下来,淡笑着:“姐姐不必问了,她虽在这大殿之中,却是臣弟触手难及的。缺儿只能谢过太皇太后的美意了。”
两宫太后狐疑地对望一眼。
满大殿的人,虽都是皇亲国戚,有哪家姑娘是元缺触手难及的?
两宫太后忍不住逐一打量着年轻的姑娘家。
每个姑娘都娇羞垂眸,眼角余光偷瞄着元缺,只有陈王夜逸的长女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淡地喝着酒,压根儿就没有看元缺一眼。两宫太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定在夜逸的长女身上,这位姑娘也被尊为郡主,却没有封号,因是陈王府的长女,大家称她为大郡主,不是陈王妃所出,是陈王的通房丫头所生,那个妾室后来又替陈王生了一位少爷,如今是妾室姨娘,摆脱了通房丫头这个尴尬的身份,但大郡主依旧不及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