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将近傍晚的时候,夜千泽便从西营回来,连王府都没有回,直接进了皇宫。
……
在夜色笼罩了整片大地后,夜千泽父子才回到摄政王府。
松院。
书房里,夜沐坐在案台内,夜千泽则淡冷地站在窗前,但窗口并没有打开,他根本看不到窗外的夜色。
“泽儿,明天就要启程了,你有把握管住那三千人吗?”
夜沐低沉地问着,眉眼间还是有着点点的担心。夜千泽回到帝都还不足一个月,前往西营也不过小半个月,虽说他成功地留在了西营,可他和西营那些人相处得如何,那些人到底臣服了没有,夜沐并不知晓,夜千泽在元宵节回来的时候,仅是和他合谋换掉御林军统领,其他事情根本就没有和他说。
夜千泽转过身来,淡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冷笑一声,“我有没有把握,现在还重要吗?你已经应允了他,同意我去高城。”
夜沐一塞,沉默片刻才说道:“你是在怪爹吗?”
夜千泽又淡冷地看了父亲一眼,随后别开视线,望着挂在夜沐身后的上官紫画像,淡冷的声音很难听出他内心有没有起伏:“我不怪你。这是一个契机。”他带着西营的三千弟兄出了帝都,才有机会强大起来。否则他一辈子只能当西营的新将领,还是不会上战场,吃白粮的无用之军。
像他这样的世子爷,没有官职,想强大起来,就只能去抢兵权。
就算少帝把他派到玉铃兰那里去,但玉铃兰也管不了西营的三千弟兄,他依旧能一步步地爬起来,最好就能取代玉铃兰,把她从战神的位置上挤下来,或者直接让她像云飞扬那般意外地战死沙场。萍蛛天涯
“这么说,那三千人还是信任你了?”
夜千泽灼灼地注视着夜沐,挤出几个字来:“告慰云将军英灵。”
夜沐一震,蓦然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应允过要追查云飞扬之死,可到现在他都没有给西营那些人答复……
“你做不了的事情,就让儿子代你完成吧。”
夜千泽又说了一句。
夜沐深深地看着他,话里有几分的欣慰,“泽儿,你果真没有让爹失望。”
夜千泽淡淡地应着:“我只是不想让我母妃失望,不想让我母妃枉死,不想让蓝儿瞧不起我。”
提到了寒初蓝,夜沐浅浅地笑着:“蓝儿倒是个好女子。”
夜千泽眉眼温柔,“我妻自然是好女子。”
“她要是知道你要离京,怕是要伤心难过。唉,是爹不好,如果爹是那个位置上的人,你和蓝儿何须分离。”夜沐心疼地低叹着,眼里精光又闪,那个位置,他以前一直没有兴趣,是儿子回来后他才觉得那个位置虽然孤独,却有着无穷的力量。
如果他是帝君,那么他的爱儿就是太子,儿媳妇便为太子妃,太子为国之储君,是不用上战场的,哪怕帝君御驾亲征,都是留下太子监国。那样的话,他的爱儿也就不用和心爱的女子分离了。
夜千泽嘲讽地看着他,嘲讽地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蓝儿不是弱女子,她坚强得很,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支持她,不管我做什么,她也会支持我。”
他们夫妻又不是没有分离过。
寒初蓝说过了不管他去哪里,去做什么,要去多长时间,只要他活着从她身边离开,又活着回到她的身边就行,她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归来。
夜沐与寒初蓝同住一府,不过公媳俩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夜沐白天几乎都是在皇宫里头,而寒初蓝则在忙着她的事情,两个人互不相干,有的只是例行性的请安问好。夜沐对寒初蓝的性子已经了解清楚,此刻听到儿子那般说,他又淡淡地笑了笑,嗯了一声。
相信寒初蓝不会像其他女子那般,丈夫外出就忧心忡忡,甚至哭哭啼啼。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成大事者的妻子必须学会坚强,学会面对。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长风苑了。”
夜千泽说着,扭身就走。
夜沐没有叫住他,目送着他离开。
扭头,夜沐站起来,伸手轻抚着上官紫的画像,温柔地低喃着:“紫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枉死的,稚儿也在渐渐成熟,或许有一天,他会实现你的心愿,天下归一,四海升平!”
……
长风苑。
入夜了,寒初蓝便坐在房里的桌子前,拿着她用习惯了的炭笔又在写写画画,其实是在计数,计算她的酒楼装修到现在用了多少钱。
窗外似是有人影急闪。
寒初蓝神色一凝。
有人!
她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笔,连烛火也没有吹灭,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前,小心地开了房门,悄悄地走出去。她不敢从窗口出去,既然人影从窗前闪过,代表对方盯着窗口,估计是想把她引出去吧。
屋顶上没有动静。
寒初蓝的心微微地提着,神色更加的沉凝,她知道小五和小七每天晚上都会守在她的屋顶之上,只有夜千泽回来后,他们才会挪个位置,却依旧在屋顶过夜。此刻屋顶却没有动静,说明来人很犀利,要不就是点倒了小五和小七,要不就是引开了他们。
这摄政王还真像一朵花,总是能引来无数的蜜蜂围堵,她跟着夜千泽回来才多久,在晚上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似是有细微地脚步声,寒初蓝赶紧往屋顶上跃上去,然后紧盯着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