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拳,打得他差点乌珠迸出。
第二拳,打得他鼻血横流。
灵岩立刻贴着墙滑下去,双手捂着鼻眼,孱弱的咳嗽几声。
墨阳不再继续,而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一言不发。
灵岩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只是看他难受……想替他放松一下……真没别的意思……
墨阳沉沉道:嗯。
灵岩继续结巴:你不在家……他一个人挺可怜的……我真的只是想安慰安慰……
墨阳淡淡打断他:我一直拿你当兄弟,虽然我们是因打架认识的,但我从来不希望我们还以打架结束。
灵岩身体震了一震:我……
没办法再继续找借口了。
什么样的借口,都敌不过朋友妻不可欺。
墨阳继续道:我们本是同一种人,同样被社会和大众所远离所轻视的人,我以为我们可以共进退,共富贵,相互理解和支持,相互提携和关怀,为彼此微薄的肩膀增加一份微薄的力量。
他犀利的望着他:我以为你明白我没有去找别人,而是来投奔你的原因。
灵岩眼中有泪光闪烁: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不是没有思虑过同性恋道友间的相互支持,只是在美色面前,这层思虑不自觉的就会往后靠。
却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辜负了这本该最基础的联盟道义底线。
墨阳眼里暗流涌动:灵岩,恩情可以更新,怨恨可以降解,而信任,却是情感的不可再生资源。
灵岩眼泪顿时涌出,颤抖着抓住墨阳的手:墨阳,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墨阳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别人只说你是个有一副好皮囊的花花公子,我却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也是希望有一个可以长久相伴的爱人,也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全身心的爱你,并能够让你全身心的去爱——所以看到我和他,你嫉妒,对不对?
灵岩垂下头:是……
他喜欢珞瑜,更嫉妒墨阳,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否认。
他只是没想过在那嫉妒的夹心饼里,还有着这样的一层渴望在中间。
顿时觉得自己的犯罪动机从j-i,ng神上拔高了很多。
墨阳望着他: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灵岩怔怔抬起头看他。
墨阳伸出手指:九年。九年,我赶走了他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直到他放弃异性恋的观念,和我在一起。
灵岩不由问:他没有怪过你吗?
墨阳掏出一支烟,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拿出一根点上:怪过,但很快就释然了,他对我一直都有种不忍心,无论我对他做什么。
灵岩说:为什么?
墨阳说:因为他知道,我是真的对他好。因为他也希望,有那么一份能执子之手的感情。虽然最初无法接受执起他手的那个人是个男人,但最终也明白,如果能白头偕老的话,是什么样的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灵岩低低的说:你们俩……真的很般配。
九年,几乎是他生命迄今为止的三分之一的时间,他简直羡慕的有点绝望。
缘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他更是虔诚的不知该如何向往。
想不到,自己企图破坏的,竟是这样一段自己一直希望守护的感情。
他愈发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墨阳凝视着他: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曾经有你内心的那种寂寞,因为我也明白想拥有一样东西的那种渴望——但你也应该明白……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因为这样只会让你离自己的梦,越来越远。
他靠近他,一字一字的说:别人可以看轻我们,但同性恋不能看轻自己!
灵岩猛一震颤,缓慢而沉重的点点头,眼里如沉下了一艘泰坦尼克号般的沉郁哀伤。
墨阳站起来,缓步走出去:去处理一下你的眼睛吧,我也该上班了。
灵岩却没动,眼睛里一片冰海沉浮,久久。
已经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直面自己的内心,他记不清楚了。
他以为珞瑜一定会隐瞒,他错了。
他以为墨阳一定会大发雷霆,他也错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后竟是他一个人,傻傻坐在这里,反省着自己的人生,呼唤着自己的真爱。
窗外,梧桐滤过点点阳光,耀眼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墨阳出门,轻松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揉了揉自己的手,嘴角渗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跟我争,灵岩小学长,你还太嫩。
不怪你才怪。
不怪你就不会上去就是两记重拳。
不怪你就不会废这么大劲把你从r_ou_体和j-i,ng神上双重击败。
第二天灵岩青着眼窝肿着鼻子设宴请墨阳和珞瑜吃饭。
像一个跳了半天脱衣舞的女郎,最后拿不到小费反而要自己掏腰包买诸位大爷一个笑一样。
珞瑜不言不语,墨阳却大快朵颐。
车依然借给灵岩,让他加油保养外加帮忙交水电费。
依然是半日制的工作。
但墨阳每天按时接送珞瑜,还和灵岩约法三章,多看珞瑜一眼都不行。
并且暗地里还开始另外找工作,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做准备。
用什么接送?珞瑜问。
墨阳微笑:它,比摩托多一个轮子,安全。它,比轿车少一个轮子,经济。
它就是集经典性,普遍性,实用性三位一体的三轮车!
珞瑜带着太阳镜,翘着腿坐在三轮车上,吹着小风,喝着豆浆,吃着豆皮,觉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