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上,“你没事吧?怎么不出声?”
问完这句话,他才发现薛明岚看他的眼神不对劲。面对此情此景,她不显任何慌乱,反而异常的冷静。
费无策瞬间就明白了,他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活了这么久,他人生中头一次被人挑起了真火。
“你放的?”
“是!”薛明岚定定的看着他,半点没有闪躲。她的肩膀还被他抓着,但她觉得一切已经无所谓了,这次她必须破釜沉舟,让费无策看看她的决心!
费无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二人的距离近到鼻尖都若有若无的碰在一起,他的眼神犀利到能穿透人心,这就是薛明岚最怕他的地方。
是的,她说不清原因,心底就是莫名有些怕他。
“你动我书案上的东西了。”费无策快速的想了一遍,能让薛明岚一下子受这么大刺激的,也只有那东西了!
“呵呵,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确实比我聪明的多,要不是我运气好,说不定要多久才能看清你的真面目!”
薛明岚把怀里揣着的那几张纸抽了出来,举到了费无策的眼前。
笑容凄凉又忿恨,“就是这东西,你把我们父女骗的团团转,给了我们生的希望,然而你却从来没打算过伸出援手,你一开始就选好了阵营,你人还没投靠过去,就开始为人家出谋划策了!你在和我说什么气数!你不断暗示我,只要讨得你的欢心,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然后我就像个傻瓜一样伺候着你,任你挑三拣四,我再不济也是个公主啊!费无策,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薛明岚血泪控诉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她的话句句扎在了费无策的心上,他无可辩解,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落下了手臂,紧紧的把薛明岚拥进了怀里,不言一个字。
薛明岚被他禁锢在怀里,拼命的挣扎着厮打着,即便这样也发泄不完她心中的怨恨和委屈。
费无策忍着身上的疼,无论她怎么打就是不肯放手。
直到薛明岚筋疲力尽虚脱软倒,才抱着她放到了大门边上还幸存的一把长凳上。
茅草和木头搭的房子,早就烧成了漆黑的架子,连同里面的东西烧的干干净净。
忠叔见这边终于消停了,才悄悄的露面,在残火中找还能用的东西。
除了铁锅铁铲子没事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费无策,相公,这的房子已经没有了。带我回家吧,我想念我父皇了……”
费无策轻轻抚摸着她缭乱的头发,“乖,什么也别想,你会见到你父皇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是吗?”
“是。”
薛明岚突然像被人抽去了所有骨头一样,要往地上栽倒,被费无策及时拉进了怀里。
她喃喃的问道:“没了房子也不行吗?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必须在天黑之前搭起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费无策和忠叔带着薛明岚在附近砍树割草。
费无策干活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个世家公子,他穿着一身短打,挽着袖子,轮着斧头,满头臭汗,与那个在静心亭里的翩翩公子简直天壤之别,薛明岚坐在一个新鲜树墩上看着,忽然意识到,她可能永远也看不懂这个人。
不过有一点她却实实在在的认识到了,费无策他在这破山里生根发芽的心是铁的不能再铁了!
她不是一个会让自己陷入悲观情绪太久的人,从小的宫中生活让她过早的明白,即便你是个万千宠爱的公主,也不会事事如愿。
她和费无策不过是种利益交换而已,只不过他是个彻底的奸商,得到了他想要的,而她则是愚蠢的失败一方。
她做梦都想反败为胜,然而她的筹码实在太过有限了。
经过努力,终于在天黑之前搭起了木屋的框架,暂时在上面铺了些草,若是下雨了也好有个挡风的地方。
地上生起一堆火,晚上就要围着这堆火过夜了。
忠叔喝了半瓢水就套上马车出山去了,一些必备物品必须马上添置。
薛明岚热切的望着忠叔,然而忠叔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入夜之后,竟下起了山雨。
雨势不小,漆黑静谧的大山更是把雨声放大了无数倍。
薛明岚穿着单薄,即便是坐在火堆边上还是觉得很冷,她抱着膝盖坐的离费无策远远的,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但她的心里是十分害怕的,没有片瓦遮身,费无策又是那般书生样,真要是来了猛兽,她怕是要做兽粮了。
正当她心力交瘁,浑身冒冷汗的时候,费无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费无策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他早就看出她的不舒服了,心里是很想问问她抱抱她的,但她的态度是可预知的,没有人喜欢去讨骂。
但他发现她好像越来越难受,坐着都有些打晃了,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你过来干什么?”薛明岚的声音有气无力,近看才发现她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不好,只见她脸蛋通红,浑身却打着哆嗦,这显然是病了!
可惜忠叔赶车出去了,不然他说什么也要带着她出去看病。
薛明岚不知道,她就这么错过了一次出山的机会……
“难受怎么不早说?”费无策开始脱衣服,他的外衣虽然也不厚,但总能为她御御寒。
犹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被裹在身上,薛明岚顿时感觉好受了一点点,这个时候她实在不想硬撑了,她觉得自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