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姨好看,妹妹也好看,小宽的弟弟调皮,一点都不听话,小宽打他的屁股呢。”小宽咧着嘴,抓着邱艳的手继续往前走,小脸上尽是欢喜的笑,走了几步,看向迎面而来的妇人以及妇人怀里的孩子,男孩挣脱邱艳的手跑了出去,“娘,,娘。”
“慢点,小心摔到田里去了。”
邱艳走近了,笑着喊了声陆大嫂,当日,邱艳走投无路,本是想回青禾村找邱老爹的走到半路,想起小时候去过的陆家,她不记得自己是否还找得着路,只能沿着小时候的记忆走,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找到了,她没有说明自己的难处,陆家也没有多问,反而对她十分好,嘘寒问暖,生怕招待不周,邱艳过意不去,她和莲花关系好是真,可这不是莲花家,是陆家,邱艳多少受之有愧,花钱租赁了陆家一间屋子,每个月给钱她心里住得才舒坦。
“你怀着身孕,万事小心些,田地事情多,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可要和嫂子说,莲花常常在我们跟前提起你,她走了,若得知你过得不好,只怕在南边会为你担忧。”陆大嫂生了两个儿子,在陆家说话分量重,邱艳看得出来,陆大嫂是真心待自己好的,想着陌生人尚且能真心待她,而沈聪,对她却那般残忍,不由得眼眶一热,低下头,眼眶泛红,小声道,“我记着的,莲花生性善良,会有好报的。”
陆大嫂点了点头,提醒道,“走吧,回家了。”
陆家人多,不像邱老爹,庄稼地里只种玉米小麦或在穿插种些花生,陆家还种了红薯,田地的事情多,邱艳怀着身子帮不上忙,院子里的事儿尽量帮着陆大嫂,尽力就好。
回到陆家,一家人都在,陆二嫂是个矮个子的妇人,面容愁苦,随时随地都拉着脸,邱艳想,该是陆大嫂连生了两个儿子,陆二嫂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的缘故,她明白一个女人迟迟怀不上孩子的苦痛,对陆二嫂,她态度愈发和善,“陆二嫂做饭?我来帮你。”
陆家的一日三餐交给下边几个媳妇做,一人一天,在家作饭的那一天不用去地里干活,但是院子里忙的事情也多,要扫地喂鸡,洗衣服,可以说,不用去地里风吹日晒,家里的活儿也不轻松,到了陆家,邱艳才深切体会到给人当媳妇的难处,什么事儿都上边的婆婆说了算,婆婆说话,媳妇不能顶嘴,婆婆不动筷子,所有人的都不准动,规矩多,邱艳十分不习惯,家里随性惯了,来的第一天,看莲花舅母姿态高,邱艳心下不喜,后来看陆大嫂陆二嫂她们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是不耐,她才忍下了。
陆二嫂摇头,皱着眉头道,“不用,小宽喜欢和你一起玩,你陪着小宽吧,中午剩下些冷饭,再蒸几个红薯就好了。”
邱艳依然进了灶房,帮陆二嫂生火,不时和陆二嫂说两句话,陆二嫂性子沉闷,邱艳不开口,她便闷声做手里的事儿,邱艳说一句,她就淡淡回应一句,邱艳丝毫不觉得陆二嫂不喜欢她,不遗余力的找话题和陆二嫂说。
吃过饭,邱艳帮着陆二嫂洗碗,她寄住在陆家,哪怕给了银子,她心里仍过意不去,她和莲花外婆说好,一个月后她就回家,重活累活她做不得,只能在这些地方帮忙,不由得想起沈芸诺嫁人前的事情,和她现在的处境好似差不多,陆家有什么事儿,她总是抢在前边,生怕自己招来嫌弃,对陆家的人她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心里忌惮颇多,不由得,脑海中想到了沈芸诺,当初的沈芸诺就是抱着这种心态讨好她的吧。
邱艳心里觉得难受,沈芸诺是她小姑子,她却逼着沈芸诺成为寄人篱下的人,她想,沈聪该不知晓那些事情,否则,心里早就容不下她了,哪会等到现在。
陆家不似沈家,家里没有点灯的习惯,邱艳帮陆二嫂洗了碗,打水回屋简单的洗了脸和脚,将木盆子放在一边,翻身上床,脑子昏昏沉沉,闪过许多画面,有时候是莲花,有时候是邱老爹,有时候是沈芸诺,有时候是沈聪,半梦半醒间,被一声高过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屋里传来小宽弟弟的啼哭声,想来是被吓着了,她撑着身子,怔怔的坐在床上,听陆大问了句,摸黑的去院子里开门,她侧着耳朵,再难入睡。
即使到了陆家,夜里她也不敢睡沉了,怕沈聪的仇家找来,那天的事情也不知道沈聪怎么样了,听着声响,对方来的人不少,他和刀疤能不能应付也说不准,邱艳没想过沈聪会死,沈聪那样子的人是不会死的,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思绪纷乱,惊觉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身子一颤,战战兢兢穿上鞋子,今晚无月无风,邱艳屏气凝神,套上鞋子,沿着窗户边慢慢挪动,心卡在了嗓子眼,门外有人,男子厚重的呼吸传来,邱艳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听着外边陆大好似在和人解释,“她该是睡着了,怀着孩子不比其他时候,容易犯困,你用不用明天再过来?”
陆大态度算不上热络也说不上冷淡,邱艳心里奇怪对方的身份,伴随着一句“她没有睡着”的话落下,门被人从外边撞开,是的,被人从外边撞开了,邱艳的手已经靠在了窗户边,自己站在凳子上,推开窗户就能跳出去。
“艳儿......”清冽的声音传来,邱艳浑身僵硬,黑暗中,她只看得见对方模模糊糊的轮廓,她在陆家的事儿并未与任何人说起,邱老爹也不可能猜得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