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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太招人讨厌,于是入冬了,父母也忘了给他买暖和的新衣服,他冻了几个星期,终于感冒了。
沈澹兮心脏不好,所以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着,每次他生病,爸爸妈妈忙前忙后满脸心疼的模样,让沈堪舆看了难免心生羡慕。
他也很想要被这样疼爱关怀。
但是那次他感冒,哥哥刚好也生病了,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再让父母知道自己病了,可能会添乱,那样他们就没办法专心照顾好哥哥了——当然很有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了,爸爸妈妈不见得会在意。
可如果自作多情能让他们少操点心,少发点脾气的话,那还是要自作多情些的。
沈堪舆翻箱倒柜找不到厚实的外套,只能多穿了几件衣服,灌了一瓶热水,就跑到外边溜达去了。
结果这一溜达,又让他捡到了一个胆大包天独自走夜路的顾言笙,而且很不幸地这个胆大包天的人被几个膘肥体壮的高年级学生拦住了。
顾言笙这次没有像以前那么傻傻呆呆地掏钱,而是像一条泥鳅一样调头就跑。
沈堪舆愣了一下,随即由衷夸奖道:“不错,有进步。”
但是公子哥是跑不过这些小混混的,所以沈堪舆虽然发着烧,腿像灌了铅一样重,还是像一阵飓风一样追上了几个小混混,然后开启了一打三的**炫技时刻。
顾言笙跑得快断了气,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动静不太对,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那几个小混混已经落荒而逃,只有沈堪舆一个人坐在地上,慢悠悠地系着因为打架而散开的鞋带。
顾言笙迟疑了一阵,终究还是迈开腿走回他身边。
沈堪舆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视线却因为高烧模糊不堪,半天都看不清来人,只能嘶哑地问:“谁呀?”
顾言笙:“我。”
“阿笙吗?”沈堪舆有些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干裂的嘴唇扯出小奶狗式的笑容,“你怎么回来了?快走呀,回来干什么。”
顾言笙沉默几秒,问:“你把他们打跑了?”
“嗯!”沈堪舆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道,“你怎么还不走呢?再晚的话你的公交车就不来了吧。”
顾言笙没有走,过了半晌就在沈堪舆身边坐了下来:“你有水吗?”
“有啊!”原来是跑渴了想要水。沈堪舆立刻就把自己带出来的热水递给他。
顾言笙刚伸手去接,沈堪舆却又把手缩回去了些,他烧得昏昏沉沉的,有些记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喝过这瓶水了,如果喝过的话,不能给小哥哥喝吧,会传染给他的。
发烧这么难受,可不能传染给他。
他认真地想了一小会儿,确定自己是用来暖手的,还没有拧开喝过,就放心地再递了过去。
顾言笙跑得嗓子里都冒了火,这水又温热得刚刚好,他一时控制不住,一下就灌了大半瓶下去。
沈堪舆看他喝得这么h,弯着眼眸又笑了起来:“看你喝水我都渴了。”
顾言笙有些窘迫地拧上瓶盖,把几乎空了的杯子还给他,吞了吞口水,缓缓道:“谢谢。”
沈堪舆愣了一下,随即拼命摇头:“不谢不谢,不过你这次倒是很灵活,知道跑啦?”
“嗯,”顾言笙垂下眼睫,看着地上的碎石子,淡淡道,“我身上有给苏桐买的生日礼物,我不想让他们抢走。”
沈堪舆眨眨眼,然后点点头:“哦……这样子,生日礼物很重要,的确是不能被抢走的。”
顾言笙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沈堪舆,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跟着我。”
沈堪舆咳嗽着笑了两声:“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今天跟着你,那么重要的东西就会被人抢走啦。”
“……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喜欢苏桐。”
沈堪舆低下头,只觉得手上完全使不上力气,鞋带系了半天都系不好,就默默把它们直接塞进了鞋里,哑着嗓子道:“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的吗?”
“我是。”
“哦,”沈堪舆应得有些委屈,他吸了吸鼻子,抱着一丝希望轻轻地道,“那我可以继续追你了吗?你是同性恋的话,喜欢上我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顾言笙被他的厚脸皮噎得哑口无言了半天,才闷闷地道:“不可以。我是同性恋也不会喜欢你。”
“哦,好吧,我知道了。”沈堪舆又应了一声,忽然觉得鼻子酸得厉害,眼睛也热热的,胸口还特别疼,可能是因为烧得太厉害了吧。
顾言笙有点看不惯他这么乖的样子,于是于心不忍道:“但是只要你以后不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还是可以和我们一起玩。”
沈堪舆抬起头,烧得有些泛红的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顾言笙,小心翼翼地道:“那你能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吗?我生日上个星期刚刚过完。”
他的生日大概是上个星期的某一天吧。因为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所以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听到。
顾言笙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和声音都柔和了下来,轻声道:“生日快乐。”
沈堪舆笑起来,眼睛亮亮的:“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沈堪舆的笑容让顾言笙心里有点不好受:“……不好意思,我之后给你补个礼物吧。”
“不用啦,这样就好了。”
他十七岁了,就快要成年了,却已经整整十七年没有听到过有人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顾言笙是第一个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