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被许乘风这般一闹,便已经逐渐转醒了。
李天宁伸手遮着嘴,眼睛眯眯的,“啊啊”的打了声哈欠,耳垂上秀气的珍珠耳坠微微晃动,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许乘风见她揉着眼睛,眼角还泛着红,心上突然一坠,没来由地觉得心疼,刚刚梦中的画面又浮在了眼前。
他刚刚梦见娘子了,可却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反倒让他的心头一揪一揪的。
梦中的娘子住在一个甚是华美的的大房子里,他在那屋里七拐八拐了好久,才找到娘子在哪儿。
李天宁正躺在床榻上,看着似乎长了几岁,却依旧貌美,只是瞧着虚弱至极,面如金纸,身上止不住的发抖,床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给她盖了一床锦被,也没止住她的颤动。
这幅光景让许乘风觉得揪心,想要走到床边抱抱娘子,让她早些好起来,可不论他怎么努力都靠近不了李天宁。
许乘风急得喉头发干,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看着李天宁咳出两口鲜血,温热的血液洇在她的唇边,像一把刺目的利刃扎进他的心里。
许乘风很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梦都是假的,做不得数的。可刚刚那副画面却分外真实,甚至就像是他亲眼目睹过一般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一想到梦的最后,李天宁缓缓垂下纤细的胳膊,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直叫他发慌,忙伸长胳膊把李天宁揽到怀里,低低地唤着:“娘子,娘子……”
“嗯?”李天宁刚醒,脑袋转得有些慢,声音还带着些鼻音,“乘风哥?”
“我在,娘子,”许乘风急切道,“有什么事么?”
“什么事?”李天宁窝在许乘风的怀里,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思考什么,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这才清醒过来,抬头看着许乘风身上纯白的棉质寝衣,一时间进退两难。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妥,许乘风连外衣都没穿上,只着了一身白色寝衣。
自己和他离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近到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近到自己的周身都裹着他身上滚烫的体温。
李天宁心中很纠结,她一边觉得自己和许乘风太亲昵了,实在不和礼数,一边又实在舍不得许乘风温暖的怀抱。
最后,李天宁还是抬起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许乘风却像没感觉到,双手箍得她更紧了,下巴蹭在李天宁柔嫩的耳边,呢喃道:“娘子,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走?”李天宁没听明白,疑惑道,“你想走去哪儿?”
其实许乘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会说这句话,他就是下意识地觉得应该说出来,好让娘子放心。
李天宁等了一会儿,听他没答话,又攥住了他胸前的薄薄睡衣,轻声说:“总之我不会让你走的。”
许乘风这才松开胳膊,小心翼翼地扶住李天宁的肩,眼睛发亮,张了张口,像是在期待什么。
李天宁还没回答,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少年声音。
“敬安表姐,许兄可醒了没有?王大夫嘱咐过,等许兄醒了就给他喝药的。”
许乘风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声音陌生的很,倒是李天宁反应快,一下从他胳膊里钻出来,几步就坐到不远处的书桌边,挺直腰板,好像在学堂听课的学生一般端正。
顾十逍大喇喇地闯进门,看许乘风正蹲在地上发愣,忍着笑作了个揖,道:“下官见过许将军。”
许乘风不认识他,只觉得这小子碍事,挡着他看娘子了,就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十逍咂咂嘴,又试探着唤了声“许将军”。
许乘风摔傻了的消息一直被压着,现在朝中还不知道,只当他是得了什么疾病在家中休养。
顾十逍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可上午他瞧着许乘风好端端的,还有力气和人打群架,怎么也不像生病的样子,言行举止也古怪极了,便生出了几分好奇。
“十逍,”李天宁怕他看出来,赶紧上前,把顾十逍往门外推,“不是说喝药么?你去把药端来吧。”
见到李天宁,顾十逍这才想起来他是来做什么的。
上午许乘风那一晕倒,把李天宁吓得六神无主,最后还是顾家兄弟把许乘风抬回许府的。
顾家也是皇亲国戚,许家的管事认得,赶紧请二人入内歇息。
顾九振性子沉稳,倒也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花厅中喝着茶。顾十逍却是个坐不住的,年纪又小,才刚十五,就算现在领了官职也只是收敛了一些,进了许府后就在许家花园里上蹿下跳。
等他跑累了,提着两条从许家荷花池里捞出来的红鲤鱼回到花厅,就瞧见顾九振面色发冷,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下敲着桌面。
顾十逍贱嗖嗖地凑上去,道:“九哥,敬安表姐一直陪着许大人没出来么?”
说罢,又取了一把花生,边剥边嚼,丢了一地花生壳。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