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到令人很想就这么闭眼沉睡的温吞氛围中,艾萝扬起了倦怠的嗓音。
「一起……逃走吧。」
银髮沉默一会儿,怯懦地摆动。
紧紧结的性器在蜜液乾涸后缓慢分离,黏稠乾热的肉色小嘴吐出一抹红色的花蜜。
艾萝将下体微疼的人抱下床,摸了摸忍耐着刺痛而彆扭起来的小脸蛋,待人苦乐参半的心情稍微平复,便牵起手来到门前。
经女奴之手打开的门扉,连接着的是笔直统一、似无尽头的黑色通道。寒意打从第一道步伐起就纠缠上身,掀起一股急欲抵达目的地、与人或女奴相会的心情。
但这一次等待在尽头的,已非认知中固定下来的暗示。而是……
「久候多时,艾萝小姐。」
确切存在的真实。
「我是令尊派来的佣兵,现在就带您离开这里。」
§
「黑曜石呢?」
「系统不稳定,大概去收集资料了。」
她对盘坐在病床上、哄着小孩子的红髮女子点头,踩着清响的步伐声来到床边。红髮女子与躺在其大腿上的绿髮女孩缓慢抬起头,酒红色目光射向她,丰绿色视线则是随继续抬高的脖子来到酒色小捲髮上。
白髮女子伸手拨弄酒色小捲髮,绿色双眸随之活泼跳动,过了四秒才被红髮女子制止。
「别欺负她啦。」
「不这么做,她会以为头髮只是个不会动的装饰品。」
头髮本来就不会动……红髮女子及时将这句话吞回肚子里,换上默许的表情,鬆开对方的手。小捲髮又活泼地动了会儿,躺在大腿上的绿髮女孩越看越入迷,白髮女子却在这时停下动作。
稚气的欣喜尚未开花结果,又恢复成了纯绿色的目光。
红髮女子谨慎地抚摸那头绿髮,防止自己透过动作流露出情感,否则又要惹某人不高兴了。
那位某人──白翡翠对她的顺从感到十分满意。
「待会有件事麻烦妳。」
「什么事?」
「黑曜石送来的待修补资料,无视掉。」
「我不动作的话,不稳定域会恶化。」
「无妨。」
「……」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玛瑙般深遂多层次的瞳眸隐约透出一丝晦暗,在引人怀疑前便随眨眼消逝。
白髮女子以沉稳的表情品味着寒冷空气中瀰漫的两股氛围。
无知。
顺从。
完美符世上所有计划需求的两种情感。
……但是,实际上围绕自身的情感当中,仍然存在着不可测的变数。
为了将变因抑制到最小化,她才需要做出适当的导正。
「妳和艾萝说了些什么呢?」
才思及「导正」,红髮女子就像在迎她的思路般如是问道。白翡翠瞥向那双眼,微微扬起嘴角。
「我会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只要她替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
「修补黑曜石即将犯下的过失。」
妳竟然就这样对我说啊……挖苦的话语这次也没有说出口,而是被拖回内心深处,用两道不怎么牢靠的大锁将之监禁住。稍后,红髮女子才对自己竟然有这般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那是句听起来有些婉转,实际上充满对立感的话。可是,在体认到这一点以前,自己对于白翡翠丝毫没这意思。不过就算理解了那句话代表的情绪,自己也不会因此改变立场,因此无论那一瞬间是否为情感作祟都不重要。
白翡翠就像是她们的脑袋,而她是双手,向来都是听话的那边。虽然白翡翠的决策自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出现了偏差值,只要不影响最终结果,她就没有干涉的必要。况且偏差值一直被控制在她能够容许的範围内……说是这么说,最近倒是常常换她配对方调整所谓的容许範围。
例如刚才那种戏弄绿髮女孩的动作,以及非善意的歪理。
唉。
一旦斤斤计较起情感上的琐事,脑袋又会变得杂乱沉重,然后……
红髮女子脸色沉了下来,用着没多少感情的动作抚摸稚嫩脸蛋旁的绿髮。
手指缓慢地滑过森林色髮丝,头髮人的脸上漾起孩子气的慵懒。然而这孩子才放鬆一会儿,眼神又变回纯粹而空洞,登时令红髮女子感到一股难以忽视的挫折感。
但是正如同这孩子恢复生气时的模样只存在短暂时光,红髮女子的情绪也只闪现于剎那。
思维修正。
比起这地方带给调教师和女奴的暗示更强、更强、还要更强的修正现象,只需眨眼工夫就能完成她身心上的再调整。
……然后,起伏的感情就会化做平顺的记忆,告诉自己「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
没有需要质疑的地方。
放心享受美好的生命吧。
倾心聆听内在声音而停下抚摸动作的女子──红玛瑙陷入短暂的恍惚,三秒过后,才因着冷空气传来的波动取回意识。
「收到待修补资料了。」
红玛瑙仰首望向白翡翠,宛如等待命令般看着她。白翡翠点头道:
「破损块的分布,还是我家最多吧。接着是哪?」
「结构损坏率达五个百分点以上的,依序是黑曜石地、祖母绿地、紫水晶地。」
「跟预料中一样。」
「所有待修补点都不管吗?」
「嗯。」
「但是,损坏率较低的地……」
「无视。不然黑曜石会察觉有异。」
这句话意思其实是「黑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