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诺溪不打算再往里走了。
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有妖兽存在。
司诺溪到这附近边缘处找了个高大耸立着的石头山包,勉强运起灵力在周围设下层层禁制。确定自己处在一个能一眼看到周围的隐蔽位置,这才彻底卸下力气,靠着石壁滑坐到地上,闭上了眼。
其实没必要这般小心,就算被司家抓回去他也不会比现在更不好过,但是他怕连累到慕沉。
就司家的表现来看,慕沉的轮回之力比他这把早就困死在司家的雪崖剑更重要,一旦自己被带回去,慕沉……
一定,千万,不要来救他。
自作多情也好,没脸没皮也罢,慕沉没有发现他离开或许会一直守在哪里。会守多久他猜不到,但他私心里希望慕沉多守些日子。
就当他在木屋里面,就当慕沉真的在附近守着他。
就当他真的可以安安稳稳的守着一个人,也被那人守着。
哪怕已经是幻想,他也希望慕沉能多守些时间,再多守些时间。
等过一阵子,他的事情结束了,慕沉便不用搅到自己的麻烦事里,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制于司家。
他实力强,介时他可以去找玄羽公子,那是个好人,又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本事,比自己这个惨样子要好的多。
呵呵,无事可做的时候总是容易止不住思绪。兴许是他多想了呢,他的死活说不定慕沉不在意呢,便是他被带回司家也与他无关……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但是,也许、也许慕沉对他这个亏本买卖,有那么一丝惦念呢?
他既希望慕沉记挂他丝毫,又不希望慕沉在意他哪怕一星半点。
他已经满身血腥罪孽无数,害了太多人,可他真的不想连累到慕沉。
雪崖剑也好,血玉石也罢,现在的他根本摆不脱司家,无异于是个累赘。但哪怕有半分可能,他宁愿自己尽早离得远远的,也不想慕沉因为自己而有任何的妥协。
欠慕沉的,下辈子还吧。
如果他这个错生在仙界的修士,还有下辈子的话。
……
“诺溪,还不回来吗?绝涵说你实力大不如前了,看来血玉石把你伤的很重。不过雪崖剑的威力倒是一如既往,绝涵伤势不轻呐,不愧为我司家的千年流传下来的宝剑。”
浑身上下都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他明明忍好久了,为什么还没习惯?
宝剑?什么宝剑!吸人血要人命,毒的不能再毒了。
司绝涵伤重?有多重?他近期应该不会离开司家了吧,红枫谷也应该不会有人找过去。
最好不要有任何人找到红枫谷,那里就有他和慕沉两个就够了,多一个人都不要。只他们两个就好,只他们两个。
“诺溪,你只要乖乖回来,为父不计较你打伤司家众多弟子之过。”
“再不听管教的话,我想你现在也该知道血玉石的厉害了吧。”
“诺溪,为父……”
好吵……
好吵啊……
司诺溪意识模糊,呼吸混乱不已,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伤口开始冒血,但是转眼间便不见了血色。他屈起腿,上半身子前倾抱住头,两手紧紧捂住耳朵。
什么司家,什么血玉石他通通都不想听。
“诺溪?你说什么?莫要置气了,你自小没有母亲,为父……”
好吵啊……
真的好吵……
不要再说了。
他只是想睡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
东方天空映起一抹鲜红血色,莫名狰狞。
慕沉怀里抱着几个灵果,向东方遥遥看了一眼,天又亮了,司诺溪怎么还没出来?伤的这般严重?
他原以为闭关修养个七八天也就差不多了,可这都是第十三天了。
慕沉抱着果子绕着木屋走了大半圈,再次确定没什么危险,又靠着门坐回屋前,将手中灵果放下,和之前摘下来的放在一齐,堆成了尖尖的一小堆。
又将前些天摘的,现在已经坏了的果子捡出来,单独放到另一堆。
慕沉勾了勾唇角,想着等司诺溪出来要好好数落他一番。
磨磨蹭蹭这么长时间不出来,你看看你看看,浪费多少果子。
他费事去找,没有乾坤袋又一趟一趟抱回来,最后居然还要再把坏了的捡出来!
真是白白浪费他的心意。
到时候还得再找司诺溪要赔偿,就算他连自己都赔干净也要赔!既然实实在在有的东西已经全赔上了,那就把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赔上,心底啊,灵魂啊什么的,全都赔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