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敛风杀了人。”
完哈约看见他时,他正立在横尸之中,鲜血如花开满白衣,谁都不敢接近。完哈约拉满长弓,自后一箭s,he去,却被反手握住。萧敛风缓缓回眸,杀气腾腾。
“这就是你所谓的英雄,巡城列队整整二十八个金兵,没有一个活口。”完哈约道,“泽君又要找借口了,可剑上有血,你难道不知道。”
他哭得这般真切,怎么会不知道。
“他不会杀人的,他只是出事了。完哈约,你不准碰他的剑,还给我!”
完哈约却蛮横地将他抱上了马,带他出来本是要他开心,目下他却哭着顽抗,金银手环铛铛作响。终是连良驹也生了气,凌空踢了两脚,完哈约斥了两声,腹部使力压下,“泽君别乱动了!”
泽兰哪肯听话,拧过腰来就要抢剑,“还给我!”
“他不过是比我早遇见你!”
“放你的狗屁!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由始至终,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想来这干巴巴的破地方,你不照样把我关在这?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要爱,却一直折磨我?完哈约!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人渣?!”
“我……”
“你哪里比得上萧敛风?!”泽兰越说越激动,“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是我的命!是我的骄傲!我永远只会爱他一个人!爱一辈子!把剑还给我!完哈约!把他的剑还给我!你不配拿着——啊!”
泽兰的肩胛被猛地压下,脸颊撞上马背,埋进鬃毛之中,还未及骂人,又听刺拉一声。风吹来一阵冰凉,原来薄纱竟被撕破。完哈约已摸上他胯骨紫绸布结。马蹄不停,背上一颠一颠。
他既藏身殷宣一带,自是知道男男之事。泽兰死到临头,惊惧万分,半点别的都想不来,只能无用大喊,要他停下,可他停不下。
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完哈约本想如此。
可当泽兰躬身呕吐不止,他的手却有如针刺,抖抖颤颤,什么都做不下去。
泽君说得从来没错,他的确是个小孩。是那个婊子生的混血杂种,到哪都被嫌弃排挤。即便如今身处御前权势不缺,还是从心底深深惧怕被人厌恶。
他自小从未受过一点善意,哪怕是出于怜悯的施舍。而那日绣湖春桃盛开花香盈盈,他在湖边买酒,听人声乍沸,回头看见湖中水波激荡,原有人失足坠落。而后一道人影自酒楼木窗跳落,扎进寒凉湖水,不假思索,义无反顾。
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黑色面纱轻飘飘地浮于湖面,他得以看见那人模样,是他一直在找寻的面容,却是他不曾见过的明媚笑靥,一对眼睛里装满细碎的光。周身上下,无一处没有光。
他也想要有这么好的泽兰爱他。
有他热闹的爱将他包围,听他夸他是英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是他的骄傲。
完哈约勒住缰绳,扶起泽兰,让他靠上他的胸膛。泽兰胃中翻山倒海而胸口闷痛,四肢连着十指都没了气力,头晕目眩,难受至极,连神志都有些散乱。完哈约以拇指擦去他嘴角污渍,听他口不择言,说这是孕吐,说他怀了萧敛风的孩子。他这是逼他流产,一尸两命。
完哈约沉默片刻,问:“你们做过?”
“难不成我单性繁殖?”
“……我不在意你们做没做过。”
泽兰冷笑出声,“你有资格在意吗?”
又是一把利刃,可完哈约不仅不退,还将最柔软的一面全展开给泽兰看,生怕他不知往哪里下刀似的,“泽君,我做错事了,我不该折辱你的。对不起,泽君,原谅我,求、求你了,不要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泽兰连回头看他都不愿意,“我恨你。”
“泽君……”
“闭嘴。”
“不能闭嘴,泽君,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不生气?”
“带我去见萧敛风。”
“他死——”
“他没有死!”泽兰倏而拔出完哈约腰间六川,剑尖朝地高举,手掌与剑柄紧密贴合,不放过一丝温热,“这剑通了他的灵性,他活着,它就活着。”
泽兰借月光看剑身斑驳血渍,仿佛看见萧敛风满身血痕。
“我要见他。”
第七十章
完哈约本想借剑让泽兰死心,不知剑与剑主竟有特殊联系,叫泽兰发现萧敛风并没有死,而且就在定南郡中。完哈约行事向来谨慎,怎料会输这么一着,肠子悔青,却也别无他法,只得先将泽兰带回关起。
这回是要真的关,以铁铐桎梏,圈圈铁环相扣,划出半径不过三四米,另一端锁于床柱。绝不能解开,无论如何都要留他在身边。
既打定主意做个坏人,撒谎欺骗也算不得什么,完哈约解开水壶给泽兰漱口,“我带你去见他,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好你个头!萧敛风武功盖世,会被完哈约拿走了剑,一定是因他使了y-in险伎俩,或是以多欺少,阿风此时定然身受重伤。泽兰弯身将水吐掉,心中虽想把他碎尸万段,面上却有了乖巧模样,回首拿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看完哈约,“不生气了,带我去,快带我去!”
他乖起来太惹人怜爱,完哈约心跳都要停了。一想起萧敛风能独享他的种种甜蜜,就嫉妒得杀心大起。
他把泽兰圈好,小腿一夹马肚撒蹄回城。
等他从萧敛风口中问出泽兰到底是谁,便将他活活烧死,皮r_ou_皆熔化,尸骨踩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