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徐耘宁恍惚,反而不老老实实让阮轩前后查看是否忧伤,自己绕着阮轩打起转,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阮轩瞧她转来转去,知道没什么大碍,转而去关心老仇,跟郑捕头一左一右把受伤的老仇扶进门。碍于身份,徐耘宁不便上前,捡了武器跟在后头。
他们去的是前堂中间的屋子,也就是平时阮轩和捕头衙役商量事的地方,徐耘宁本想进去,郑捕头却出来了,要回徐耘宁手里的刀,说是要拿东西把张老大拷起来,而里头的阮轩见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并不畏惧,按照老仇的说法,撕开衣服帮忙治伤。
里头的人正光着膀子,县令夫人不好进去吧?
想了想,徐耘宁止步,转头去后堂吩咐小杏拿来药酒和布带。
小杏依言送去,徐耘宁候在屋子门口不知该不该进,犹豫的功夫低头一瞧,慌乱间找不着地方放的她,手里仍持着阮轩拿的弓。心下一动,徐耘宁将刀放下,仔细端详那一张弓。
然而,这身体天生神力,她掂这点重量是轻松的,实在辨不出到底是重是轻。回想先前阮轩的模样,垂手放弓,面色如常,不用多休息就大步朝前去看老仇,不似费了多大的力气。
大概……是轻的吧。
徐耘宁放弃琢磨,也放弃傻傻站在门外等一个大老爷们疗伤,先回自己房间稍加洗漱,顺便瞧瞧这一身阮轩挺喜欢的衣服有没有破。
刚擦了脸,徐耘宁听见外头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仇没事吧?”见是阮轩,徐耘宁没怎么在意,自顾自拧手巾。
回答她的是咿呀一下的关门声。
大白天回来还关门,徐耘宁直觉不对,甩开湿答答的帕子转头瞧去,见到一个蹲在门边蜷缩的小身影,讶然,“你怎么……”
“嘘!”阮轩慌张想做噤声的手势,一抬胳膊,又低呼着缩成一团。
徐耘宁闭了嘴,走到阮轩身边才小声问,“你怎么了?”
“耘宁……”阮轩抿抿唇,眼睛里泛起水光,“我手疼。”
“来这边,我看看。”徐耘宁急了,拉着阮轩坐到桌边,小心翼翼牵了颤抖的右手瞧,手背没什么手心却全红了,稍稍破皮,看来是被弓弦刮伤了。
她就说怎么阮轩射箭如此轻松!
“你!”徐耘宁哭笑不得,看到刮伤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而且被尘土弄得脏兮兮的,没好气,“刚才为什么不说?自己都顾不上,居然跑去给老仇治伤!”
阮轩由她数落,等骂完了,才从袖里头掏出个小药瓶,“哪有,我带了药回来,能照顾自己啦。”
懒得跟阮轩争辩,徐耘宁夺过药瓶放桌上,先去拿了干净湿润的手巾擦净伤口附近的污痕。她尽量不使劲放柔力道,低头紧盯着受伤的手心,生怕弄疼阮轩。可是,她发现伤口也弄脏了,不能置之不理,咬了咬牙便捏着一角仔细擦着。
“啊!”阮轩喊了一声。
徐耘宁停手,歉然,“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没有,是我忍不住疼,不用管我……”阮轩颤声说。
瞧见阮轩眼角的泪花,徐耘宁犹豫了一会儿,但想到不好好疗伤今后阮轩更疼,狠下心继续。她的心情忐忑,屏着呼吸,生怕下一刻阮轩又疼了,手险些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