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轩见状收了心,同秦之永说,“秦兄,等会儿得麻烦你上色。”
“成。”秦之永撸袖子,“你要用什么色什么笔跟我说,我熟,拿给你比较快。”
再握握手让徐耘宁安心,阮轩松开,转至书案前,闭目回忆一下,提笔蘸墨便下了笔。
阮轩画的快,一是记得清,二是画功好,三便是心无旁骛了。这一幅画关乎她们的安危,时间紧促,阮轩依旧按着自个儿的节奏,一笔一划很流畅,不去胡乱想着画不好怎么办的事。
连长公主走进屋子里也没有发觉。
——
长公主的气,已经消了许多。
她知道,孩子是一家子的命根。她出宫随行的人不多,阮轩、徐耘宁和秦之永知她趾高气昂的,其实那是关起门来的事情,在他人面前,她向来克制,未曾暴露过身份。
长公主平白去抢孩子,不占理,两个丫鬟把孩子当宝贝,自是心急。
不知者不罪。
叹口气,长公主瞧一群人挤在屋子里忙活,心生愧疚,想说一声“不必急”,走到书案前见着初有形态的画卷,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那是阿沅,两年前意气风发的刘惠妃。
两年前,刘惠妃一举得子,成天抱着孩子不撒手,在宫里头笑吟吟的,别人都道刘惠妃嚣张,当着他人的面显摆。
只有长公主知道,阿沅是太高兴了,抛却世人给的才女名声,忘了深宫不能太露锋芒,只想着要让所有人看到,她有孩子了,有了能把整颗心给出去的人。
刘惠妃不爱皇帝,她入宫是被逼的。
这是连皇帝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刘惠妃貌美聪慧,骨子里的淡漠恰到好处地勾人魂,皇帝喜欢这种滋味,嚣张跋扈、他治不住的长公主也喜欢,在刘惠妃面前服服帖帖,乖巧顺从。
可刘惠妃有了孩子之后,笑都不对他笑了。
皇帝有皇帝的傲气,强迫刘惠妃陪着。
皇后感觉刘惠妃出身好又得宠,本身就是个威胁,现在生出来的儿子,皇上即便表现得不喜欢,念在刘惠妃的面子上,也会疼爱。为了自己,为了太子,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宫里头那些手段视而不见,
孩子忽发怪病,不久就去了。
刘惠妃很快明白了那不是意外,疯了,披头散发,怪声大叫,以下犯上骂皇后卑鄙无耻,是后宫洪水猛兽之首,怨恨皇帝为何招她侍寝,让她离开孩子令别人有机可乘,为何身为天子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皇帝忍了,抱着刘惠妃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刘惠妃说了最大逆不道的话:“你滚!”
皇帝那些日子已经听了不少闲言碎语,皇后那儿的委屈,太后那儿的施压,有人称刘家仗着女儿得宠,壮大势力,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