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五娘一边吃着一边絮叨,然而到底还是跑出去叫了大夫进来给换好衣裳的谢二娘重新换了药,包扎了伤口。大夫告诉谢二娘,这头上的伤回去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在此期间不能洗头。他又另外包了些药给谢二娘,让她拿回去三天一换药,等到这些药换完了,大致也能好了。
谢二娘谢过了大夫,跟着沈五娘出来,就见到了在外等着她的冯珍。
冯珍朝着她微微一笑,指一指她的头,问她还疼不疼?
谢二娘告诉她好多了,并且再次感谢她给自己带来了换的衣裙还有精致的点心,虽然这些点心大部分进了沈五娘的肚子,她只吃了一块儿。
“我不是说过了么,你是我进京以来结交的头一个人,这些事都是小事,何足挂齿。走罢,咱们出去,我送你回家去。”冯珍摆摆手道。
谢二娘和沈五娘走出医馆,沈五娘上苗家的那辆骡车,谢二娘则是上了另外一辆骡车,冯珍依旧骑着自己的马儿随行在谢二娘坐着的骡车旁边。
沈五娘跟谢二娘说了告辞的话,就让小厮赶着车回苗家了。
谢二娘则是坐着冯珍带来的车回喜家。
坐在骡车里,谢二娘问冯珍,这车是特意去租的么?
冯珍说不是,这骡车是他们禁军里面有时候去接大臣的时候用的车,她只不过临时借用一下而已。
“哎,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都不晓得该如何谢你了,觉着你真是一个侠义热忱之人,能跟你认识,真是我之大幸。果然菩萨说得对,否极泰来,祸兮福兮……”谢二娘感叹道。
冯珍笑着接话:“我也觉着有幸认识你,让我成日除了帮我父兄做些军中之事外,还有些别的事忙。”
谢二娘听了她的话,却赧然了,道:“你是在说反话么,认识了我,就为我这个运气不好的人奔忙了?这才几日啊,已经麻烦你不少事了。我真是惭愧得很,不晓得以后如何报答你呢?”
冯珍:“瞧瞧你又说报答我的话了,若你真想与我相交,那这些客气话就不必说了,说了见外。只是,我真觉着你有些流年不利,才几日,就受了好些伤。看来,啥时候我要去寻大相国寺的主持方丈给你讨一道驱邪避凶开过光的灵符了,你戴在身上,必能逢凶化吉。”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么个小女子,哪里敢要主持方丈开过光的灵符。那样的东西,叫我戴了,倒是折福。”
“谁说的,在佛祖眼里,众生平等,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待我去替你讨来,你安心戴上就是。”
“这……”
“对了,适才我听那个沈五娘说,你官人做得几道拿手好菜,改日我有空上你家里来,可否叫你官人也做给我尝一尝?”
“好,那我就她做给你吃。对了,至今我还不晓得恩人的年纪呢。”
“我今年三月里满十六,不晓得谢娘子呢?”
“我们同年呢,只是我比你小些,我是五月里生的,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吧。”
……
两人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枣树街的喜家租住的宅子跟前。
冯珍跳下马来,去骡车跟前,牵着谢二娘的手,帮她平稳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