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心思歹毒把如意折磨成那样,现在被人所制却又显得脓包不堪,实在是可恶至极,离鸿也不看他们哀求的神色,手腕微动,提起刀,不过是转眼间便归了鞘,只将这一地尸首留在院内。经过这一番事,他心情又沈重了几分,沈默地抱了如意尸身寻到处僻静之地,将这苦命女子埋葬了。
他直觉感到那合欢蛊和狼主所中的 y- in 蛊是同一类东西,然而如意临终前说这蛊“非死不能解”,岂不是说狼主身上的也永无可解之法,一想到狼主,他心里骤然像受了什麽重击,痛得不能自已,然而建墨之行无法耽搁,最终只能打起j-i,ng神重新上路。
在这混乱末世,都城建墨依旧是繁花似锦,仿佛四海大大小小的起义造反都与这里无关一样。离鸿寻到西市,找了许久,才在一个偏僻巷落里看见一间小小绣坊,挂著朱红招牌,上书“女红坊”。一路过来,这样的小绣坊也不知有多少间,离鸿怕自己找岔了,在门外来回看了几遍才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花红柳绿地摆著满满的绣品,瞧著都十分j-i,ng致,柜台後坐著个年老的绣娘正在描花样,慢声细语地道:“客官想瞧什麽样的东西,咱们这儿的手帕是顶好的。”
离鸿想起如意交代的暗语,便道:“你们这里有香没有?”
那老绣娘轻声笑道:“公子说笑,咱们这是绣坊,哪里有香?”
“既是绣坊,总该有幅红袖添香图。”
老绣娘将笔一放,抬眼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这红袖添香图十分贵重,不知公子能以何物交换?”
“我有……”离鸿轻声道,“一柄如意。”
“如意?”老绣娘微微一惊,低声问,“她怎麽了?”
离鸿叹了口气:“她死了,我受她所托,有话要带给贵帮主,烦请通告。”
听见如意死讯,那老绣娘眼圈立时就红了:“想来确实事出紧急,不然那孩子也不会贸然让个男人来传讯,你随我来。”
离鸿跟她转到一处屏风後面,只听她道:“帮主面前不能带兵刃,你须把刀放下。”
离鸿也不迟疑,一手解了刀递过去,那老绣娘接过看了一眼,道:“这是离恨刀,听说它落在风狼一个叫离鸿的人手里,你就是离鸿?”
“是。”
绣娘轻轻点头:“我有言在先,帮主不爱见男人,她若不肯见你,你即刻就要出来,不准逗留。”
离鸿心中暗暗道,若不是为了如意传话,你以为我那麽想见你们的帮主麽,他草草点了头:“这是自然。”
只见老绣娘在一处墙壁上叩了叩,那里便缓缓打开一处暗门,这样的机关离鸿在风狼中见过许多,也不以为意,跟著她走进了那黑洞洞的入口。
再出来时,四周已换了景象,只见满目雕梁画栋,竟是在一间极其雅致的庭院中,离鸿略一抬眼打量,暗道没想到这小巷里竟藏有这样的地方。
老绣娘引著他来到庭院深处的一间阁楼下,门外站著两名容色俏丽的女子,怪异地看了离鸿一眼,道:“婆婆怎麽带了个男人来?”
“这位公子有要事拜见帮主。”
那两名女子立刻摇头:“帮主姐姐在弹琴,不许人打扰呢。”
离鸿仰头看那阁楼上,只觉轻纱曼舞,看不见人影,却是有叮咚的琴声传入耳中,他凝神听了片刻,喃喃道:“中元月……”
他在狼主面前头一次吹笛,吹的便是此曲,中元月好,人已不在,犹记得两人头一次互通心意,也是在一个中秋之夜,这一曲中元月不知不觉勾出他多少愁思来。这位帮主琴艺显然了得,弦音弹指间余韵寥寥,却是隐约有哀思之意,离鸿听了片刻,忍不住低声道:“这琴音似乎也是个饱受至亲失散之苦的人……”
他不过是自言自语,而那琴声却住了,只听阁楼上有人道:“阁下何人?”
这声音十分情悦,大约便是那位帮主,离鸿忙躬身道:“在下离鸿,受如意姑娘所托,前来为帮主传讯。”
阁上静了静:“如意麽,请公子上楼来吧。”
老绣娘摇头一笑:“公子果然不凡,帮主已有许久不见外人,今日竟破例了。”
离鸿却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心思,跟著她们上了楼,只见一层纱幕後坐著个女子身影,显然便是那位抚琴的帮主了。
“公子请坐。”那人道。
离鸿侧身坐了,他不愿多做耽搁,只匆匆将如意的事说了一遍,然後等那帮主如何回应。
“有很多人要找红袖帮的麻烦,这是为了什麽……”她兀自沈思了片刻,而後话锋一转,问道,“你说如意自尽是因为身中毒蛊?”
“是,说是叫做合欢蛊的。”
帘幕後传来一声叹息:“中了这东西怪不得她会一心求死,没想到武林盟这些年越来越不上道,竟有使这下作手段的弟子。”她顿了顿,“你方才说,折磨如意的是岭南和太行两派弟子,是麽?”
离鸿点了点头:“那几人已被我尽数杀了。”
只听那帮主冷冷道:“多事,”她这话十分无礼,而後又问,“你怎样杀的他们?”
离鸿微微皱眉,简短地道:“用刀。”
“看你似乎武功很高,刀法想必也十分快了?”女子冷笑一声,“太便宜他们了。”
原来他是怪自己杀的太干脆,没让那些人吃足苦头,这逻辑似曾相识,离鸿微微一惊,竟对这女子恼怒不起来,反而道:“帮主见地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