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名部下及时奔过去,扶住谢鸿远歪倒的身体,下一刻就被谢鸿远一把挥开。
“别扶我,你们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谢鸿远一张刚毅的脸浮出酒红,出口的气息都全是酒意。
“……再拿几瓶酒来。”
走到门边,谢鸿远朝外面候着的下人喊道。
但跟着,他整个人就趴在门板上,一时间没了动静。
徐凌安直接走上前,试着叫了几声谢鸿远,谢鸿远打了个酒嗝,眼睛半眯,像是快要睡着。
徐凌安招手叫了仆从过来。
“扶将军去寝屋休息。”仆从得令后,架着谢鸿远胳膊,把他带出了屋。
谢鸿远这个主人醉了,其他人情况基本和他一样,趴的趴桌子上,有的就拿着空酒瓶昂着脖子往嘴里倒酒,但酒已经喝完,只坠了几滴。
徐凌安算是为数不多的清醒者之一,他叫来侍从,把屋里的人也一一搀扶到将军府的客房里。
至于他,则架着半醉的尹澄,在安置了其他人后,离开了将军府。
埋伏在府外的两人看到徐凌安出来,等着他的指令,却见到徐凌安忽然给了个行动取消的手势,二人不解,可也只得听令。
将尹澄送上马车,马车是徐凌安的,沿途到国舅府接了尹澄,尹澄一上去,就靠着车壁,整个人都瘫了过去,醉虽醉了,可意识还在,车帘掀起,挂在一边,站在车外的人,却可看起来好像没有要上来的打算。
徐凌安抬眸,对上尹澄的眼,尹澄摇晃着坐直身,不等他说点什么,徐凌安忽然转身往将军府里回走,尹澄心中一惊,扑到车门边,然而徐凌安长腿迈动地极快,眨眼时间里,已经走进了门里。
尹澄坐了回去,手抓着坐垫,自己走路都得人扶,跟进去只会成为徐凌安的拖累,然而一颗心因为徐凌安的离开,而顿时提到嗓子眼,只能这么等着,别无他法。
徐凌安一近将军府,就有仆人迎过来。
徐凌安道:“有点事忘了和谢将军说。”
仆人不疑有他,将徐凌安往谢鸿远的卧房方向引。
然而等到的时候,却是从另一个下人那里得知道,谢鸿远根本不在卧房,而是去了别处。
并随后得知,是去了客房。
“客房?”徐凌安表示疑惑。
仆人却是约莫知道谢鸿远过去那里是做什么,于是对徐凌安躬身道:“侯爷您看,要不还是明日再来?”
“客房似乎离这里不远,带我过去悄悄,若将军真不得空,我便明日来。”徐凌安在刚才出府那会仔细思考过,谢鸿远是爽快的人,若知道扶月是他所爱,直接请对方把人相让,也许比暗里派人来抢,说不定还合适些,而三皇子那里,徐凌安本就对这个京城没有留恋,之所以留下都是为了母亲当年栽种的蔷薇花,前些日子有飞鸽传信,说是上个月移植过去的蔷薇枝苗已经存活,即如此,他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等骁柏回到他身边,他就立马向当今陛下上书,恳请回自己的封地,那地方不是什么富饶之处,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加之他还有先皇的圣旨保身,种种都已经足够了。
三皇子手段狠厉,他却是不怕,这天下哪怕将来三皇子做主人,也该有所忌惮。
徐凌安身份摆在这里,仆人不敢有二话,邃领着徐凌安转去将军府的客房。
客房是横向一长排,此时有四间屋烛火都是亮着的,这是给身份贵重的人住的,另外那些谢鸿远部下带来的随从,住在别的地方,仆人指向其中一屋,能够很明显从窗户看到屋里有两个人影。
但和其他屋不同,都没有动,好似定身了一般。
徐凌安同仆从在外静默了有那么一会时间,徐凌安眼眸沉沉的凝视着那间屋子,身上散发出一种极度阴鹜得气息,令仆从想说点什么,但慑于徐凌安的无声威力,而手脚都紧紧贴着身体。
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徐凌安提脚直接走上了那间客房。
仆从一怔,徐凌安已经抬起手,去敲房门。
咚咚咚,几道声响,听得出来是急迫的。
屋里一个靠里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那人从屋里将门打开,而门一开,里外两人同时怔住。
骁柏表情呆呆的,看着这个已有数日不见得男人,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发现男人好像身形消瘦了许多,脸颊都出现凹陷,颧骨也高高的突着,一双眼眸,却是比过去明亮许多,骁柏一手还抓着门框,屋里椅子上坐着的谢鸿远听到敲门声,脑袋昏沉,一手撑着面庞,缓缓转过头,这一看,酒瞬间醒了不少,他身体没动,只是冷暗的视线直视站在客房门外的徐凌安。
徐凌安抓着门框,往里又推了一些,脚跨过门槛,从骁柏身边擦肩而过,走到了屋里。
屋外仆从跟上来,见徐凌安盯着骁柏的目光,仿佛彼此认识,又因屋里有着谢鸿远,所以不敢有过多妄动。
骁柏看仆从惊愕的表情,愣了一瞬,跟着就将房门给彻底掩上。
转过身,屋里两双眼睛都盯着他,骁柏缓缓吸了口气。
“徐侯爷。”他眼帘没有向往常那样垂下,而是迎着两人各有意味的目光。
徐凌安拳头再次紧紧捏着,他看着骁柏,不过话却是对谢鸿远说的:“谢将军,此人数日前到过我府上,我倾心于他,烦请抬个手,将此人回送与我。”
将话说完后,徐凌安才转動身体,低目望着坐在斜对面椅子上的谢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