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儿凑得很近,开口:“还活着,不错不错。”
程北很不给面子就是一阵猛咳,植物系的程北表示根本承受不住啊。
程北内心骂咧咧:老头儿你是多丧心病狂啊,你是没刷牙还是晚上都啃着辣椒睡觉的啊!张口就是浓郁的辣椒味,你怎么没把自己熏死!
陈老头仔细看了花,撇撇嘴,嫌弃:“不过这花真是丑。”
程北泪眼朦胧,反驳:“你才丑,你们全家都丑,张舒最丑!”
小爷就是开花也是俊美动人的花,哪儿丑了?你们把辣椒当饭吃的人才丑!
陈老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眉开眼笑,刚要说什么就被小弟子打断了。“师傅,时辰要到了,我们开始吧。”张舒摸了摸含羞草刚刚绽放的大红花,本意是想要安抚程北,可程北不买账,程北瞪他,心道:别动手动脚的!
陈老头也不跟这只妖j-i,ng计较,摸摸短小的胡子,指挥小徒弟:“你给小孩儿渡气去。”
张舒依言走到床边扶起程北的身体,凑近了亲下嘴去。
程北:“……什么“时辰”“渡气”的?你们师徒两不是搞封建迷信的吧?卧槽!你们不要背弃科学技术搞这些不找边际的东西呀!会出人命的……啊,窝.草……”
陈老头没受丝毫影响,笑呵呵拿出吃饭用的家伙——桃木剑、黄纸符、黑狗血。
程北闻到了黑狗血的味儿,浑身不舒服,脸都白了,惊怒不定地叫喊:“卧.槽!拿走!不要靠近我!张舒!你情人要被你师父当成妖j-i,ng灭了啊!啊啊~这些东西会要命的啊!王八蛋负心汉渣男死鬼大王八张舒!我死了你就活该一辈子守寡!”
可是张舒专心吻着床上程北的嘴唇,丝毫不受影响。
程北只觉“天要亡我”,叫骂得更卖力了。
此时不叫,等会儿魂飞魄散连妖j-i,ng都没法儿做了就亏大了。
“张舒你个渣男!玩弄我感情,吃我豆腐,现在还弄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让我灰飞烟灭,你就活该十八辈子熬成老处男,永生永世跟自己的左右手过!……”
陈老头笑容扩大,可在程北看来就是一个半桶水的牛鼻子老道“降妖除魔”时的狰狞笑容,骂声更大了。
陈老头听过瘾了,稍微收了收笑脸,拿出一张黄符往虚体的程北嘴上贴去。
程北像是施了定身术,嘴巴发不出声音,手脚也被定住了。
世界安静了。
张舒眯了眯眼,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让程北改口。
疑似中了邪,程北更绝望了,“完了,这老头是有本事的,还是个神经错乱的老道,分辨不出哪个是妖哪个是人,把收妖斩妖的家伙用在自己身上,魂飞魄散是跑不了了。张舒这个傻子被这神棍忽悠,真要在悔恨孤独中度过下半辈子了……”
程北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拒绝睁开眼的,他丧气地赌气不睁开眼,不想面对无边的黑暗或是更糟糕的现实。
他闭着眼想,自己是不是被打到魂飞魄散飞度到另一个界面去了,剩下张舒和老姐在家里以泪洗面。稍微幻想了这个场面,自己先抖掉一层的j-i皮疙瘩。
程北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突然感觉有条手臂伸过来拦住自己的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醒了吗?”
程北愣了下,反应过来用力睁大眼睛。
凌晨四点多钟没有半点亮光,但程北可以万分确定这是张舒。
程北心想,跟做梦一样。都不敢多眨一下眼睛。
张舒用力抱紧他,下巴搁在他的脖颈上,声音轻缓地解释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
张舒坦白自己是个术士,师傅和师兄萧郷也一样,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努力想办法帮程北回到自己的身体上。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当年俩人分手后他家里摊上了麻烦,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还交代,他私下里一直与程北的姐姐程本有联系,算出了程北命中有劫,为防止自己c-h-a手会扰乱程北的劫数一直没敢接近程北,直到程北被邪祟弄得魂魄离体,他就去求师傅出手相助。
最后,他还说了他跟程北一起过日子的未来计划。
程北听的有些晃神,抓着张舒的手不放,偶尔回神才低声问几句。
但是当张舒说出两人一起过日子的计划时他却没了声音。
他现在算是想起来了,当时跟张舒分手真是闹了大乌龙。
前几天的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
当年程北其实还是没做好跟自家老姐坦白x_i,ng向的心里建设,也没勇气向朋友们出柜,越接近毕业,他就越想打退堂鼓。他想着,或许张舒以后对自己的感情会变淡,会主动提分手。
他当时确实是个“渣男”,主动勾搭张舒,霸占着张舒的好,当时的程北怂得不敢承担责任,没有勇气出柜,只能暗地里想着张舒能主动踹了自己。
他一直都没主动问过张舒家里情况,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份感情不抱有长久的期待,他下意识回避双方的家庭话题,以免增加牵连。他会知道知道他有个无辣不欢的长辈,也只是从张舒每月做几罐辣椒酱寄出去这件事得知的。
那段日子他愧疚又不舍,有意无意疏远张舒,张舒关心自己问了几次怎么了。
后来,拖到大四实习,程北回到两人住的租房的频率大减,一个月三两次,待的也不久。
那时候张舒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直到有天晚上,程北加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