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道:“我这不没系统学过表演吗, 本来就没什么演技可言,平时演戏也少。”
肖照临笑了,“别这么说,表演这种东西人多少都会一些,就像其实你也会去演,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
“有吗?”梁夜莫名其妙。
肖照临思考了一下,道:“有啊,比如说……今年那场电视盛典颁奖晚会,具体细节我不太记得了,但对你当时进场以及在台上的样子还是有些印象的。”
电视盛典那天晚上,肖照临和梁夜还远不是如今的关系,两个人坐席离得很远,一个人进场的时候和剧组团队共同进退因而并不显眼,一人只身进场却谋杀菲林无数,肖照临当时远远看过那么一眼,像是中了邪一般,竟然将当时梁夜的样子记到了现在。
在镁光灯前的梁夜有一种致命的魅力,能完美地笑,能毫不怯场而又流畅地接住同台颁奖嘉宾的话。并不是说离开镜头和人群的他就失去魅力了,相比之下倒不如说是他离开众人目光后会摘下了某种习以为常的面具。
“很多人对演戏可能都有些误解,觉得演戏嘛就是在戏里面才算是演,但其实生活里人人都会演戏,有人对着下属是一张跋扈的脸对着上司又换了副谄媚的姿态,有人人前人后两副模样,人其实在面对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对象,呈现出来的样子是会不同的。”肖照临慢慢说道,“大家都有不同的面具,会在适当时候自发地扮演着合时宜的角色。”
他说完之后抬头看向梁夜,见后者听得认真,便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自己想一想应该就能明白了,你上台时的样子和现在这幅样子,其实是有差别的。”
梁夜有些抓到了点,但他眨了眨眼,不知怎么的就有些被肖照临这句话带偏想到了别的点上去,于是当肖照临正准备继续当唠叨先生的时候,冷不防就听见梁夜在旁边笑着道:“那这样的话,你是更喜欢我上台的样子还是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啊?”
肖照临到了口边的正经话顿时被呛了回去,他轻咳了几声,末了用力扣着手指敲桌表达恼怒之情:“是不是不想继续听了??”
梁夜:“那就是都喜欢了!”
肖照临:“………”
梁夜在对方瞪视之中乖乖收起尾巴,作聆听状。
肖照临微微眯眼,过了几秒才继续道:“总之要说表演的话,有些人确实天生更会模仿更会总结,但这只是个天赋的高低而已,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普通人只要找对了合适的面具,一样能演得好。”
梁夜似懂非懂,他琢磨了一会,道:“懂是懂了……不过我如果要演这个陈康的话,我得戴上什么样的面具啊?我看片段觉得他就是闷声闷气的,这不还是不说话么?”
肖照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心想果然不能太过揠苗助长,梁夜虽然不算榆木脑袋,但想开窍实在非一时半会能速成的,于是便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想出个折中的主意来。
“这样吧,因为陈康的沉默不是真的x_i,ng子冷淡,他其实还是想说话的,但就是因为总是说错话,于是久而久之怕惹事就憋着了,他憋的时候会有些小表情,你要实在琢磨不出到底该是什么样的话,有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就是想象自己和几个嘉宾上台,刚好你尿急,但有个嘉宾一说话就停不下来没完没了,这种正式场合你又不好打断他毁了现场气氛,你就想象一下自己当时那种憋屈的心情吧。”
梁夜:“………”
肖照临:“总之就是忍不住想说,但又憋着没说!”
梁夜没料到肖照临这一步到位的方法这么接地气,表情古怪地应了。
接下来他再练,塑料面瘫感减去了一些,多少在表情和眼神中看出来一丝欲言又止。
临急抱佛脚了两天后,梁夜多少拾起了几分信心,试镜当日便积极地自己去了现场,没让经纪人陪,穿衣打扮也打破了一贯的时尚男神风,力求低调。
他戴着口罩在场外等候,发现来试镜的人虽然不算多,但还是能见到几个四五线小有实力的年轻演员,看着周围的人念念有词的模样,于是就跟人家学生上考场似的,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大部分人都完成试镜先行离开了,里面终于叫到了梁夜的名字,他站起来悄悄深呼吸,走到门边摘下口罩定了定神才推开了这“第一扇”门。
里头负责试镜的几位本来瞧见手里这份面试表时就有些疑惑,待到看见进来的真是梁夜的时候,都面露讶异。
其中有一位曾在另一个剧组中当过副导演,当时梁夜也有去客串,他一见梁夜进来就忍不住打了个招呼:“梁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梁夜见是个熟人,只得客套了几句。
那副导演也是个惯会逢迎的,笑着道:“梁少你对咱们这戏感兴趣啊?你早跟我说嘛,哪还用你过来试镜,咱们合计合计,你挑个合心意的角色就完了。”
梁夜却“别别别”地摆了摆手,就怕他这一套,“这怎么行,得按规矩来,我今天就是正正经经来试镜的,几位老师别太关照我了,公平竞争,我要演得不好,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几位试镜的面面相觑,彼此交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先头说话的副导演便哈哈道:“好,就听梁少的,公平竞争,那……要不现在就开始?”
梁夜没留意他们奇怪的眼神,闻言点了点头,闭上眼暗暗吸了一口气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