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像那些轻浮的人那样,因为垂涎于她的美色就出言不逊,只是痴痴地望着她,似乎只是在看着一朵让他着迷的花,却又舍不得摘下。后来她终于想办法接近了他,他却始终是那样照顾她的感受,在她昏迷的时候静静地守在她身边,行军途中不惜劳师动众地为她摘来那么多花朵,甚至,他并没有因为跟她走在了一起,就把在一起亲热视为理所当然。
这样守礼的他,真的是战场上那个疯狂杀戮的天魔?不不不,这样的他,是多么像她的龙和影子哥哥,甚至比他们更珍惜她。
吕布,是真心的吗?真的爱上了她吗?
可是,没有用的……她到底没有第一个碰到他。她这次,是注定地,要以他的死亡做垫脚石,帮助龙登上人上人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没有遇到你……”貂蝉看着吕布,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没想到,吕布的反应,却是奇怪地僵住了。
他的脑海中,也想起了,自己的幼年和童年。
还有……那一个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夜晚。
麒麟血脉?说白了,也不过是魔种混血。他从懂事开始,就意识到,他是被“主人”所驯养的奴隶,不,甚至连奴隶都不如,只是一只牲畜。
虽然他完全是个人类孩子的外貌,却也和其他长了兽耳和尾巴的孩子们一样,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蓄养着,唯一不同的是,他被关在一个单独的笼子里,吃的也比其他被关在一起的孩子好。那时的他,还懵懵懂懂地觉得,似乎,他们就该这样生存着。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有了自己的思考,也渐渐有了属于人的理智。他发现,关在他隔壁的这些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就开始要接受日复一日的折磨——每天,他们的“主人”都要拉出去一个,大半天后,将那孩子放回来的时候,那个孩子必然已经成了一副虚弱的样子,手腕上粗鲁地裹着已经被鲜血渗透的纱布。虽然只是一天拉出去一个,轮流起来每个人三个月一次,却也有不少孩子死于伤口感染和失血过多的虚弱。那些看守他们的人亦是觉得有些可怕了。
“唉,这些孩子好歹是混血的,都有人形呢。怎么下得去手。”那个新来的,长得有些胖的青年忍不住道。
“嘘,你小声点,做魔道实验是要一定血量的,长得壮的就撑得住,长得不行了死就死了,下辈子做人吧。”瘦高个的看守明显是老油条了,并没什么情绪波动,反而有些嫌弃同伴的同情心。胖子吃了个没趣,只得找别的话题,终于,他的目光投向了吕布:“话说,这个孩子,也看不出来是魔种啊?”
“啧啧,提起这个,那就来头大了,他身上可是有麒麟血脉的。这麒麟啊,甚至还有说法,说它其实不属于魔种,而是……神。”
“神?”
“嗯,不过也只是个说法,到底也不是人类,管他呢。”
“……那是怎么弄来的孩子啊?”
“呵呵,说来就话长了,他父母原本是伪装成了普通人住在这附近的,没想到就被这里的主人识破了。当时他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就已经有了个名字叫吕布。据说他爹为了保护他们母子,杀了几十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法师和三个很强的战士……”
“啊,这么厉害?”
“是啊,毕竟魔种血统,但是最后还不是死了,手里面的那把带有魔力的方天画戟也被主人当成了战利品供在祠堂里,他娘被抓进来,经不起折腾,生下他之后也死了。现在他也很快就要去见他爹娘了吧。”
“……很快?”
“可不是,他的年纪也快到了,三个月这样吧。不过因为他娘刚死的时候被废物利用了一下,主人就发现麒麟血很好用,只要大量采用,就比用尽十个魔种孩子能提供的血量还管用。我估摸着,主人年纪也大了,得吊命,最近用的血越来越多了,所有死的这些魔种孩子也越来越多。赶上他到了时候,肯定一次就死了。”
“唉,真是……”
那时候,几乎是所有的那些人都认为,这些被关在地下的魔种孩子不可能听懂他们的语言,所以聊起来也是肆无忌惮的。毕竟嘛,这些魔种孩子,过的不过是野兽一般的生活,也没有人教他们说话。
但是吕布听懂了,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庇护着他,他所能理解的东西,比那些孩子多太多了。
于是他决定逃。
他隐约感觉到,这些关住自己的笼子,是完全无法阻止他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毁了这些笼子。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晚上,他成功了。那时候的他,甚至冷静地打开了其他笼子,把别的魔种也放了出来,不是因为同情和怜悯,而是因为,他要制造骚乱,好趁机夺回方天画戟,也好逃跑。
他成功地拿回了方天画戟,也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刚开始他成功出逃之后,是真的以为自己从此就自由了,方天画戟的力量是那么强大,强大到足以让他能成功抵抗大部分敌人。
然而,也正是因为方天画戟,他注定要永远面对那些追兵。见识多一点的人,看到他的方天画戟,都会知道,这是一个能给他们带来赏金的,出逃的稀有魔种奴隶。
于是,逃亡,反抗,杀戮,就成了他逃出生天之后的主基调。
在逃亡的过程之中,他也拉起过几个认可他的人,组建了一只小小的队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