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山手里的饮料不小心撒出来,糖渍了他一手,黏糊糊的,他半晌没说出话。
柳江元看着他的样子,说:“乐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
郝乐山这下什么也吃不进去了,他放下饮料瓶,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能坦白从宽?”
蒋森说:“都是自己人,我们哪句不跟你说实话?把你关进去,你当我们心里好受?”
“我知道咱们之间的感情,我是担心我家人。”郝乐山叹了口气,说:“主任,你到时候可千万跟下面多说说好话。”
柳江元说:“这个你放心。”
“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事情的始末的。”郝乐山皱着眉,说:“就是第三个目标,焦河出事那一次,当时焦河的死亡地点跟app上显示的差了两个路口,我没能及时抓到他的魂魄,等我打算放弃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碰到我堂兄,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介子空间的怀表,那是去年他生日时我祖爷爷送给他的礼物。”
“我们俩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不对付,因为我爸是长子长孙,所以祖爷爷难免看重些……大家族里就是这些破事儿多。”他说到这儿,察觉到自己跑题了,叹了口气扯回来,道:“他当时说自己来这边办事没开车,要蹭我的车。那智障估计是想炫耀,一上来就把表亮出来,说他这段时间主要在帮祖爷爷做事。我当时看着他的表,心里有点怪异,就问他在帮祖爷爷做什么事。他的表情有点蔑视,看了我一眼,没接话茬儿,问我办公室这段时间是不是频频出事。他一问这个,我心里就存了疑,因为这事儿我只跟我爷爷说起过,他又不是会随便把小辈儿的事放嘴上的人。”
“再后来,有一次我晚上回家,去我爷爷那儿串门儿,看见我堂兄风尘仆仆进来,心情好像不怎么样,见到我也不避讳,直接就说祖爷爷那边东西不够用了。我就问什么东西不够用了,他说你猜。我爷爷在旁边斥责了他一句,但是最后还是跟我实话实说了。”
“我祖爷爷阳寿快到了,修炼已经没有精进的迹象,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魔修上,那条道虽然容易反噬,但修炼快,效果显著,我祖爷爷马上就要没了,得赶紧先续命……”
众人听到这里,蒋森问:“你们家从头到尾只捉了咱们办公室这三条亡灵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爷爷跟我承认的就咱们办公室那三个,我祖爷爷开始魔修的时间不长,所以我猜应该就这三个。”
柳江元问:“那三条亡灵被关在哪儿?银湖天城吗?”
“应该没有,那儿太招眼了,风水又好,在那儿修魔,来个稍微懂行儿的人就能看出来,我猜应该不在那儿。”郝乐山说:“我爷爷想策反我,又怕我嘴太松,所以也没跟我说太多,很多事我想告诉你们也不知道。”
冉冬冬说:“胖子,你就知道这点儿事儿还瞒个什么劲儿啊?”
“……”郝乐山无奈看了她一眼,又端起自己的面碗,说:“行行行,我最没用,行了吧?那你们啥也别问我了。”
秦松宇说:“你祖爷爷应该不在银湖天城住吧?”
“不在,他经常到处游历,我知道的准确住处就有好几个,h市、a市、b市都有产业,住哪儿得看他心情,他跟底下我们这些小辈儿们也不亲,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哪儿住。”
柳江元听着他的话,看了剩下的几个人一眼,问:“你们怎么看?”
“就算银湖天城不是大本营,也一定是魂魄的中转地。上次我共感到焦河的魂魄,应该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秦松宇说。
蒋森听了点点头,又问郝乐山:“你祖爷爷这段时间回来过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有估计也不会跟我说。”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冉冬冬说:“那先从银湖天城端起?”她想了想又笑:“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毫无头绪,现在一天就把案子给破了,还有点小不适应。”
“冬冬,不是我看不起咱们办公室啊。”郝乐山的肥肠小面已经见了底,他擦了擦嘴,说:“就你们四个人,带上龙二哥也才五个人,就想端一个修仙世家?是不是有点儿做梦呢?你别看我这样儿就以为我们家其他人的水平也跟我一样啊。”
柳江元也说:“端是端不了,只能先把其中的涉案人员请到办公室来喝喝茶了。”他啧了一下嘴,说:“不过万一打草惊蛇,到时候反倒糟糕。”
“胖子的祖爷爷应该不是我们几个人能请得动的。”蒋森说:“主任,能请底下给支援吗?”
柳江元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答他的话,过了一会儿说:“还是先从小喽啰审起吧,等找到证据再打终极大|boss的主意。”
冉冬冬听到这儿点点头,她低头一看表,诶哟了一声,说:“都聊忘了,我两点半还有个活儿呢!”然后慌慌张张抓起引魂袋往外跑了。
龙二坐在蒋森的旁边,他已经吃了三碗面了,说:“森森,你下午是不是也有工作?”
因为龙二对蒋森的爱称,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干呕声。
“我下午没活儿。”蒋森把自己和龙二的碗筷收起来,回过头问柳江元:“主任,下午要去提审胖子的堂|哥吗?”
柳江元点点头,又说:“老秦下午有工作吗?没有的话一起去吧。”估计他心里也没底,参加工作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是捉几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