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余的光辉照耀的天空之下,让余的王妃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样可恨,可恶之事,余不允许再有下次!”
需要顺带一提的是,艾尔利几次想要从法老王的胸膛里抬起头,将困扰了自己许久、也就是寻找到这里来的根本目的的疑惑问出口,行动都被迫失败了。
奥兹曼迪亚斯摸着他那变得残破的蓝发,沉吟了一会儿,把他刚刚抬起了一点的脑袋又按了回去。
并且,还一点也不给拒绝机会地说着:“余累了。艾尔,陪余睡一会儿。”
“我才刚睡醒……好吧。”
惦记着奥兹曼迪亚斯也是一个重伤员,艾尔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就一小会儿哦。”当然,他还要再补充,“睡醒以后,请一定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唔,唔,余知道了。”
就这样……
再度在同一片蔚蓝天空下相遇的他们,也都受了重伤、疲惫的、没有多少精神的他们,在法老的王座中相拥而眠,紧靠着的两人的头也在相依。
如此宁静,如此温馨——就像是将仅有的一生一世都献给彼此的凡人们的相伴。
亦或许,千百年间,也只能得到这一次将珍惜永存的机会。
第44章
那个时候……
被黑泥侵蚀、失去了所有光泽与希望的心, 就因为这个男人的语言——和如烈阳般炙热耀眼的灵魂,而重新复苏。
——有余所在的地方,你大可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此,不必绝望。
——也因此,不必迷惘。
就算如今想起,也仍旧会被那时所感受到的震撼占据内心。
即使濒临死境也直立在他身前的男人,还有自男人溃散的身周泛起的莹莹光点, 都成了深深印入记忆深处无法消磨的画面。
过去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之类的。
像是突然间得到了一丝岌岌可危的光亮,光芒虽小, 却足以驱散正上方的一片黑暗,让他可以在惊愕之时抬头仰望到天空原有的颜色。
又像是被人从外打开了一扇门,门外通向的地方尚且未知,可从未见过这番光景、从未想到过还有与认知截然不同的另一条道路的他, 因为无知,因为愚钝, 便更加无法克制地对门外的世界产生了好奇。
在得到明确的、清晰的启示之前,他到底不敢迈出前进的步伐。
于是,就在这扇孤零零的门前徘徊,内心逐渐充斥着莫名其妙的焦虑与不知为何更上一层楼的好奇, 随时间流逝逐步加深的探求的yù_wàng大概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当初说出这些话的那个男人,还能再遇到就好了。
如果能够再见到他,还没能想明白、只是隐隐约约捉住了些什么的疑惑,一定要询问他, 然后,一定可以……
“真是没耐心啊,艾尔。打断了和余的小憩后的温存,又将这么直接的问题丢过来——罢了,在这份急切驱使下所迸发出的热情,余也十分享受,那就原谅你吧。”
遇到了。
然后,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如此宽容地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只是一步。
成功地,将他拉入了门外的陌生世界。
然而,虽然一切都是陌生,但在跨出那关键性质的一步之后,他似乎感受到了罩在身上的阴冷在顷刻间消失不见,足以代表希望的坚定日光,投射了下来。
“想知道什么?原因?唔……原来你就是被这么没有意义的疑惑困扰着的啊。”
“余说出那番话,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余既是法老,掌控这片大地的王中之王,所出之言绝无虚假。你难道不想体会盛放在这世间的无尽的愉悦?难道不想去看遍赏心悦目的风景,做尽一切有趣并能让你心满意足之事?”
奥兹曼迪亚斯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定然有着丝毫不需要退让、真真正正的强烈自信与高傲作为后盾。
像是爱抚一般地扣住坐在他腿间的英灵的腰,法老的眸色终究又柔和了下来,纵容的笑意重新在瞳孔中投映,话音却又似是循循善诱:“因此,余所享受过的——尽情享乐,遵从本性肆意妄为的乐趣,当然想要让你也可以感同身受了。”
他对艾尔利的了解,竟然到了这个程度。
漫如金山的财宝无法吸引英灵的目光,人类在无数方面都会拥有的或多或少的yù_wàng,这个美丽至极的英灵似乎都没有。那么,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不知不觉抬眼望来,让他不得不停留?
——就只有“这个”了吧。
“肆意妄为……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或者说,想要实现太难了。”
睡时与醒后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艾尔利仍旧依靠着奥兹曼迪亚斯王的肩头,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褐发上,隐隐出现了几丝空白,口中还在喃喃。
“那是自然,因为肆意妄为实际上是王独有的特权啊。”奥兹曼迪亚斯说道。“只不过,就算是身为太阳的化身、至高无上的王,心中也会有一个度量。”
“在自己的统治范围内做尽想做之事,无人能够置喙,而在尽享财富与权力的同时,又不能遗忘要向臣民们赋予恩泽……说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原则’。”
看似无欲无求的艾尔利,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