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你刚才中了什么邪。”唐笙冤枉死了,她不过是说了些韶王殿下的事,谁知道辜七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陆祁舟还好看的男子!”
辜七转头朝着隔断的墙看,目光幽幽,很有些……懊悔。
她的懊悔不是没有道理,刚才一阵清越如铃的笑果然让隔壁雅室中一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彼此交谈也停了下来。
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
一阵寂静之后,还是陆祁舟打了圆场,“额……刚才说到京中时报上兰笑生的那篇文章,我倒觉得很有意思,近年来西面同鞑戎摩擦不断,倘若真如他所言开放边关,互通婚姻、贸易,未必不是一个好法子。”
陆祁舟的父亲是当今内阁首府陆循,今年又中了春试的进士,殿选被陛下点为了金科探花。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京城内也再无一才俊能扼其锋芒。
而他口中所说的京中时报是乃是江湖文刊,虽如此,但规模极大、影响甚广,上头除了小道艳闻,也不凡针砭时弊的好文章。可如今朝廷主战,这样的观论无人敢提,否则也不会叫人拟了化名偷偷发在京中时报上了。
陆祁舟敢谈论,可在场众人可未必人人都敢接话题。何况,那位坐在窗子口的三皇子、韶王殿下还没发话呢。
裴池微微侧身依坐,眉目舒展,显得十分闲适且随意,而那目光却是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向街道的。他这处视线极好,刚才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茶楼门口,辜七从马车中出来,他便看见了。想到辜七,他心思微晃忆起了太后昨日宣自己入宫时说的话……
“王爷?王爷……”
同席的人连唤两声,裴池才回神,见众人都还在等自己发话,“祁舟可清楚,这一篇文章会拂了谁的意。”
朝廷这两年大小战役战况皆不错,使得武将威望地位一升再升,远超历朝历代。只要年年都有战事,同品阶武将的地位便不会低于文官,这在往年可是万万不可能的。可一旦朝廷主张议和,那这些武将便又都要赋闲了。
此举一道实施,受波及最大的还要属当今最得圣宠的天下兵马大都督——沈括。权倾天下的兵权,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人动的。
沈括生性冷酷,又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权臣,说到底也没人敢真正上奏这份奏折。先前不是没有人试过,好比户部侍郎周谷衫,此人就因战事上的事上奏殿下而被沈括一党报复,最后落得了个满门抄斩。
因背地里弹劾沈括而凄凉之辈不单原户部侍郎一人。
一时,在场五六人都静了下来。
“哈哈哈,你们看京中时报就没看见头一页上的事么?春风楼的阿琊姑娘要去应觉寺斋戒祈福一月,自打春风楼选出花魁,这还是阿琊姑娘头一回现身。”这话是唐怀忧开的口,也算不得什么好话题,前两日二皇子才因着色之一字挨了陛下的训斥,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要避忌着些这些女色。
不过是因为刚才的话题太过骇人,大家急于扯开话题,这才有一两人给了他的面子勉为其难的谈论了此事。
春风楼不是寻常妓馆,并不是一个有钱就能买笑的地方,里头的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样貌也都是世间绝色。非出身高贵者,就即便是拿着金山银山,也蹋不进去春风楼一步。而每三年一次所选出的花魁,更是多少男子追捧的对象。
“听说善款捐的最多那个,阿琊姑娘愿与她手谈一日……”
正说到这,忽然隔壁房门叫人“砰”的一声撞开,传出少女惊愕的呵斥:“你们什么人!”
一贯稳重的陆祁舟反应极大,听见动静慌忙起身,顿了顿,脸上带着一抹担忧当即朝着门外去。这般异样连着同伴的呼唤也不顾了,陆祁舟不知……此刻裴池也正目光深幽的盯着他离去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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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忽然叫人闯入,辜七和唐笙两个吓了一跳,来人约有七八个,衣着并不华贵可神情颇是……狂热。她们踢开了门非但没有离开,更是堵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你们什么人!”辜七拧着眉头娇喝了一声。
那几人却毫无反应,待将她们这一茶室看了个底朝天之后才道:“不在这!”
正这时,陆祁舟从隔壁过来,他先看里头坐着的两人无甚大碍,才松了口气,长眉紧皱敛眉朝着这群女子道:“还请诸位速速离开的。”
他本就是璞玉一般的人物,才貌风仪在京中无一不是拔尖,此时稍带愠怒,身上惯常的温润谦和之气便散了许多。有女子认出这是今科探花,昔日长街跨马而游时哪能这样细看。此时她们虽是为了旁人来的,可见了陆祁舟也难免羞红了脸,心驰神摇了起来。
“诸位——”陆祁舟再次下逐客令。
那几名女子这才讪讪离开。
陆祁舟瞥见茶楼下,源源不断的人潮往上头涌,不及细思,立刻转身入内将门反扣了起来。
唐笙一张脸绯红,望向陆祁舟的眼神也是如痴如醉,此时已经羞嗒嗒的去了他跟前,柔声道:“多谢陆二哥解围。”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大,唐笙那么点蚊子一样的声音根本让人听不清。陆祁舟的视线直接从唐笙身上掠过,对辜七道:“下面太多人上来,你们赶紧先离开。”再开口时的声音已经比之前不知温和了多少,而他耳后也染了些许薄红。
辜七曾和陆祁舟有过几面之缘,经他提醒才反应过来,肯定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