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洲没什么力气,挨着枕头便要睡过去。他却不让她睡,道:“还忘了一件事。”
“明日再说。”她眼睛也不睁。
“已拖了好久,不能明日再说。”
“那王爷说。”她勉强撑开了上下眼皮子。
萧骏驰捧出个匣子,说:“我给王妃备了生辰礼,王妃看看,喜不喜欢?”
姜灵洲朝那匣子里看去,便被一阵金光刺得睁不开眼。那匣子里放着个大金链子,足有一指宽,黄澄澄的,亮得吓人。
“本王特意向子善讨教了该送何物,”萧骏驰丝毫未发现这件礼物有何不妥,还以为自己定然讨得了美人欢心。他笑地风轻云淡、故作淡然,说:“子善说了,女人最爱便是首饰发簪,若能自己亲手锻来则更佳。是故,我锻了这个来。”
姜灵洲愣愣瞪了一会儿那大金链子,木木说:“谢王爷,妾身喜欢。”
说完,她眼皮一合,翻身就睡着了。
萧骏驰:……?
总觉得王妃不太喜欢这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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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
离摄政王妃被劫一事,已过去了许久,宫里头也恢复了平静。
房太后坐在妆镜前,由着宫婢替她梳妆打扮。
宫女替房太后挑了身杏红的杂裾裙,又给她挽起了垂髻。待她鬓间插满沉沉珠玉簪花,眉间细画了一双蝉,房太后那寡淡素净的容色,便显得生动鲜活起来。可她犹嫌这不足,还淡扫胭脂、轻点檀口,这才手持妆镜,自揽自照起来。
镜中人容色娇媚,似新承雨露之恩,鲜活动人。
她细细端详了一阵,又叹一声,慢悠悠道:“罢了,拆了吧。哀家是戴不得这些东西的。”
宫女应了声“是”,将她鬓发间的璀璨珠宝俱摘了下来,收入妆奁盒中。又取了一件端重的乌紫棠色袄裙,换下了她的杏红宫装。不消多时,房太后便又成了那素淡的孀妇。
“绛春,一会儿,皇后她们便该来了吧?”房太后问道。
“回禀太后,是。”绛春垂首答道:“只是景韶宫的锦绣姑娘方才来说,贵妃娘娘身子不大安,因而今日不来了。”
房太后丝毫不引以为恼,淡淡笑道:“随她去吧。”
一会儿,房太后似想起了什么。她一手扶鬓,道:“前些日子,陛下同我说,他似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和摄政王商量完,便会抬进宫里来做主子。这事儿,可跟皇后说过了?”
“这事儿似乎没成呢。”绛春小心翼翼答道:“陛下还气了好一阵子。皇后娘娘应是不知的。”
“不怪陛下。”房太后坐在镜前,慢悠悠打量着自己那尚年轻的容色:“这满宫的嫔妃,却无一个能生出龙嗣来。陛下着急些,想多纳几个女子,这是当然的。”
顿一顿,房太后眼眸微抬,低声喃喃自语道:“……旁的女子生不出皇子来,这是天命。”
作者有话要说: 萧骏驰终于不再是大龄魔法师了……
第38章 鱼戏水
日上三竿, 姜灵洲才惫懒地睁开了眼。
她浑身上下都不舒畅,这儿疼那儿疼的,像是被人用树枝抽了好几下。
她刚歪歪扭扭地从床上坐起来,便看到对面小几上摆着那串黄澄澄的大金链子,登时又想滚回床里去了。
“王妃醒了?”
萧骏驰正坐在那小几旁, 提着笔批文书。他在肩上披了件绛色的袍子, 乌发散落了一肩一背。见姜灵洲醒了,他便露出个白齿齐全的笑来, 好似一个朗朗君子:“王妃累不累?要不要传膳?”
不熟他的人, 定以为他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但姜灵洲知道, 他那副故作淡然的面庞下藏着一个不要脸面、吊儿郎当的家伙。
姜灵洲按了按自己的小肚子, 眉心挤出了一片浅川:“总觉得这儿不太舒服……”
萧骏驰笑得愈发风光霁月了:“这是自然的。以后王妃便习惯了。”
姜灵洲懵了一会儿,才想通他指的是什么, 登时面颊染上了一片红。
昨夜她一时不慎, 竟然让萧骏驰得了手, 看萧骏驰今天这幅兴奋模样, 活像只刚得了吃食的狼狗,在一旁欢快地摇着尾巴。
“过十天半个月,我便让侄儿给咱们办了婚仪……”他越扯越远,说得更兴奋了。
“别了吧,”姜灵洲扫他的兴致:“怪累的,都已是夫妻了,还缺这个?”
一听她不想办婚仪,萧骏驰便觉得心里有哪儿空落落的。只是他对面的女子好像有些没心没肺, 丝毫未察觉他表情微变,还提起了其他事来。
“王爷,妾问你一件事。”
“问。”
“王爷还想拘着妾么?”
萧骏驰昨夜刚尝了那温柔销魂滋味,正是回味无穷之时,还想着跟她睡觉睡觉睡觉,自然是姜灵洲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不拘了。”他搁下笔,道:“王妃愿意去哪儿便去哪儿,爱给谁写信就给谁写信。只是太延危险,须得多派几个人跟着王妃。除此之外,我都听王妃的。”
姜灵洲顿时觉得昨天的苦累没白受。
但她也不天真,知晓这句“我都听王妃的”不过是因着这浅薄的男女之情罢了。若是她真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怕是萧骏驰立刻就会翻脸。
“那好,妾现在便有一求。”姜灵洲在身上胡乱套了件素衣,将头发拢在身后,“能否请王爷闭眼?不到妾言及‘睁眼’之时,莫要睁眼。”
萧骏驰有些不解,却含着笑意答应了。
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