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缰绳扔给了也在马厩的卫禹,笑得十分爽朗,“小卫子,这赤腾烈马本公主可给了你了!要是王兄问起来,可没我的事儿了!”
塞姝一直眼馋赛戬的赤腾烈马,可是这马也是赛戬的心爱之物,从不许她骑。而这次从羌晥草原进陶阳城,赛戬许她骑一次,不过还要卫禹亲自盯着,怕她一得意,把他的宝贝马骑回羌晥草原,那赛戬可就得不偿失。
卫禹抬眸瞧了塞姝一眼,他从来就跟在赛戬身边,与这塞姝公主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从未当对方是公主或侍卫,像是玩伴一样熟悉,自然也像是玩伴一样毫不拘礼。
卫禹瞪了塞姝一眼,满眼神里都是嫌弃,“我的公主殿下,你总算把赤腾烈马还了回来,你也就趁着王上在前殿商讨大事,骑这么一回吧,要是王上知道你骑着赤腾烈马在王宫瞎转悠,他早就把你拎下来了!”
卫禹说得倒是实话,上次还在羌晥草原之时,塞姝偷骑赤腾烈马,就被赛戬当场拎了下来,从点脚起身到把塞姝扔在地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塞姝撇撇嘴,埋怨的眼神扫了卫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本公主偷骑赤腾烈马,被王上逮到,摔伤了胳膊,还不是因为你告的密!别以为本公主忘了此事,我记得真真的呢!”
卫禹低着眸子,有几分心虚,虽然他也不是故意去告密,可是上次之事到底是他说漏了嘴,还惹得塞姝摔伤了胳膊,躺了整整两个月才能起身。不过卫禹也没有丢了气势,他抬起眸子幽幽道:“你胳膊好了之后,追着我打了三个月,我也没忘记呢。”
塞姝吃瘪,她猛瞪了卫禹一眼,“还不是你活该!”
懒得跟卫禹嚼嘴皮子,塞姝扔下赤腾烈马,还不舍地看了两眼,最终只能转头离去,赤腾烈马是赛戬的爱物,她总不能抢了王兄的心爱之物。虽然塞姝心中早就想这么做了,可她那王兄比她还要不尊礼节,她这点花花心肠根本就对付不了赛戬。
塞姝叹了一口气,撇撇嘴道:“虽说本公主也称不上公主的名头,可王兄更不像是一国之主吧!”
身后的卫禹听见了塞姝的话,他抬眸瞧了她的背影一眼,也叹了一口气,“我们羌晥可真是中原最为奇异之国了。”
不管是灭掉的南明也好,还是西昭大姜,均是以礼治国,只有这羌晥乃是以战功文采论成就,且世袭之礼在羌晥最是无用,用赛戬之言便是:我赛戬用人不看你老子,只看你自己!
虽然有些粗莽,但也并非无一点道理。
塞姝离了马厩,从高鸣台前殿经过,本想进去见一见王兄,可是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争论不休,说得皆是天下大事,不是什么联姻之事,就是天下格局,好没意思。塞姝不喜欢这些,她只喜欢苍玉山内的那片草原,她与向往中原的赛戬不同,当初赛戬进中原迁都陶阳城,她都不愿跟着同来,她只想在自己熟悉的大草原骑马射箭,逍遥快活。
塞姝没进去,觉得怪没意思,便转身回了金殊阁。她从不带丫鬟侍女,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朝金殊阁走去。春日里乍暖还寒,又是近日暮的时辰,微风带着凉意,她地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东敲敲西打打,了无兴致地低头往前走。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手中的枯树枝打到了一个人,她是低着头往前走,眸子顺着枯树枝看到了一双脚,鎏了金线的白锦鞋,衣衫下摆也是白锦布。她这才知道面前站了一个人,缓缓抬着头,视线从那人的脚底一路移到脸庞,通体的白衫,身姿虽消瘦但也不乏挺立,目光最后落在那人脸上。
塞姝愣了一下,只觉得他的脸比白锦布还要白上两分,脸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仙人,眉宇之间透着清秀之气,可是他的眼眸却像是含着刀剑,让人不可亵玩,通身的气质让人不免心生几分敬畏。
“哇……你是仙人吗?长得真好看!”塞姝不由感叹一句,她朝着百里捻走近,眼神打量着不肯放过一丝缝隙。
而百里捻对此倒没什么反应,只站着等她看完,等到塞姝抬起头来之时,百里捻才开了口。
百里捻:“听闻塞姝公主是驰骋草原的烈女子,喜欢草原崇尚自由,能在陶阳城见到公主,颇有意外。”
“你知道我是塞姝?”塞姝有几分意外,她本就好奇,好奇高鸣台怎么有这么一位飘仙的公子,现下见他又识得自己的身份,不由地更好奇几分,她来回打量着百里捻,“公子不是羌晥人吧?”
这着装、模样,都不像是草原人士,虽然羌晥也占据中原不少疆土,可是王宫中鲜少有中原人士,能进高鸣台的,基本都是羌晥心腹。而如今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如此惹人眼球的人,塞姝便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百里捻倒是面不改色,任由塞姝打量自己,他正要开口之时,塞姝却抢先一步出了声,
“你是神机子!百里捻!”塞姝语气志宏似乎带着惊喜,她又打量着百里捻,嘴角带着笑,“果然是名满天下的南林神机子,你们南境的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吗?”
塞姝常年在苍玉山内的羌晥草原,苍玉山虽修了通往中原的路,可是消息难免滞后,且塞姝也不关心天下大事,根本不知道百里捻就是姜捻,如今已经是大姜国君的事迹,她所知道的神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