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下怎么办?而且,这事不是交给大哥查办,为什么大理寺却插手了?”
“我不知道!”宋绰怒喝了声。“人呢,已经押进大理寺了吗?”
“我也不晓得,我离开照云楼时还没瞧见大理寺的人。”被吼得怕了,宋结可怜兮兮地道。
宋绰恼火地直朝大理寺而去,谁知道在大理寺外就先遇到被禁卫押来的梁宽之和梁氏。
“老爷!”梁氏一见他,拔高了嗓音喊着。
“住口!”宋绰怒斥了声,怒目看着押人的禁卫。“是谁让你们去押人的?”
“回大人的话,卑职是奉大理寺卿之名,搜查梁主事的宅邸和大人宅邸,再将两人押回。”
“大理寺卿?”宋绰微眯起眼。“大理寺卿可还在大理寺衙门里?”
“卑职不知。”
宋绰随即快步进了大理寺,就见大理寺卿和秦宣端坐在堂上品茗对弈。
“何大人,王爷。”宋绰忍着气作揖。
两人一见他,秦宣朝他笑得坏心。“宋大人辛劳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本王吧。”
“王爷这话的意思是——”
“听说宋大人府上搜出了奉宸库里的珠钗首饰,本王就到皇上面前把这事给揽来,所以查办工部之事,宋大人就不必再插手了。”
宋绰怒瞪着秦宣,沉声问:“那么,也是王爷差人去搜李家牙行,去押李叔昂的?”
话落,他见秦宣神色微变了下,再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大理寺卿何志恂。
“是我让人去押李叔昂的,有何不妥?”何志恂懒懒问着。
“凭什么?”宋绰沉声质问。
“就凭姜河居的供词。”
宋绰拧眉,姜河居已经被逮了?“他说了什么?”
“我差人去搜了姜河居的宅邸,在后院园子里挖出了几箱宫中银饼,逼问了姜河居后,确认是市买司高价收购了李家牙行的米粮,然却没有给付银两,而是拿了奉宸库的珍品首饰充数,再将该给的银饼私吞。”
“胡说八道!市买司高价收购米粮的李家牙行与李叔昂毫无关系,你这是为了抢功,不惜抹黑他人!”
“我有抹黑吗?已有人回报,李家牙行里确确实实搜出了一套宫中头面,那上头用了绝矿的蓝翡翠,绝对污蔑不了他。”
“那是……”宋绰猛地咬牙,宽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是什么,宋大人?”何志恂笑得一脸得意。“大理寺并非要跟都察院抢功,实是这一回总觉得疑点多多,所以就暗地调查,谁知道这一查,真相惊人,要真是由宋大人查办,恐怕会一手遮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
“何大人!”听到对方意有所指的话,再想到大理寺越过他直接去府里搜查、拿人,宋绰忽然明白,此事是冲着他来的。
“从贵府搜出一盒宫中首饰,明儿个殿上,宋大人再跟皇上好好解释吧。”何志恂起身,朝堂外的禁卫比了个手势,禁卫便将梁宽之和梁氏一并押下。他侧首,笑看向秦宣道:“时候不早了,下官先告退。”
眼睁睁看着何志恂离开,宋绰却是什么都不能做,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先前宫中皇子阋墙大案,只因大理寺里皆是皇亲国戚,就怕办案偏颇,于是皇上便将案子交到他手上,因此引起大理寺不满,他丝毫不在意,倒没想到大理寺会趁这当头落井下石!
说什么抢功不抢功,分明是有人勾结上大理寺,让大理寺有十成十的把握才敢派人搜查捉拿。
到底是哪个混蛋在暗处兴风作浪?整他就罢,竟将叔昂也牵扯在内!
“如无意外,明儿个早朝,你会遭弹劾。”秦宣起身,掸了掸袍子,慢条斯理地道。
“王爷,下官可否恳请你相助?”宋绰沉声道。
“保你官位?”秦宣低低讪笑着。
“不,一旦我遭弹劾,可否请王爷让我随你查办此案、戴罪立功?”
“你以为可以平反吗?从你府上搜出了东西,你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秦宣毫不客气地道。
“我无所谓,我要的是保住叔昂。”宋绰面向他,真诚请托着。“这件事摆明就是冲着我来,叔昂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罢了。”
秦宣打量着他,邪邪地笑着。“你要怎么谢本王?”
“只要不违背良心之事,王爷尽管开口。”
“本王要李叔昂。”
“办不到。”宋绰想也没想地道。
秦宣放声大笑。“怎么?把李叔昂给本王也违背了你的良心?”
“是违背了我的承诺,所以办不到。”
“宋绰,只要本王不帮你,叔昂是必死无疑的,而你也逃不过。”
“我会尽一切力量去救他,假如我救不了,我会陪他一起死。”宋绰一脸平静,黑眸熠熠生光。
秦宣微眯起眼,半晌低低笑开。“你死了不足惜,但本王向来疼爱叔昂,舍不得他死得太早,等你死了,本王会加倍疼他。”
“王爷这么说,教我都舍不得死了呢。”他的男人岂能交托他人!
“那就让本王瞧瞧你这个凭着祖荫当官的家伙有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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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昂被押进了大理寺的南所大牢,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有人来探视他。
“二爷。”牢房外有人轻喊着。
李叔昂一抬眼,见是京卫指挥使应多闻和七王爷秦文略、宋繁,一颗心暖得快要说不出话。
“李叔昂,你就这么想死,连宫中的东西都敢收?”秦文略凉声问着。要不是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