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我,淡然道:“毕竟我什么地方都不能久待,我认识的人,小辈也好,邻友也好,有感情没感情的,我都只能看着他们生老病死,离我而去。我一个人注定孤独,只能看着旁人其乐融融阖家欢乐。我有时候在想,一云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她明白我怕什么,偏就给我最害怕的情况。如今,这就是一云对我最好的惩罚了。”
“我心甘情愿的受着。”
不远处碧荷间一派热火朝天其乐融融的农忙场面。数个赤着上身的农家汉子,在淤泥中搅动着水浪,把那一截截染了污泥的藕和着污泥一起掏出来。旁边在岸边的妇女连忙接过去,就近将那些污泥洗去,露出藕根原本白生生的颜色。
我望向那一片夏日新藕丰收的景象,错掠影一手拎着一坛酒,朝我微笑着递过来:“送你的。”
我接过酒坛,那渔家得了两串银子,点一点竹蒿,转瞬便消失在莲叶之中。
我回了北陵。
北陵依旧是那个北陵,朱雀堂里灵牌冷肃,后山桑葚树上结满了桑果,桑葚树下埋葬着我们历代的先人,还有阿爹和阿娘。
我不想做回龙族,我只愿守着北陵,等待着她的回来。
北陵冷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