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看到听到的都是表面。这事得从一年前我游历于北疆开始说起。那日我在北都城梨园客栈喝茶听书,有个小厮送来一张纸条,我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城北青芜山,玩泥巴。待我要询问时,那人却已钻入听客中不见了。我便如约去了那里,因为‘玩泥巴’那三个字。”
“玩泥巴有什么玄机吗?”云涵问道。
“玩泥巴没玄机,但是当这三个字跟北山一起出现的时候就是他了!”
“谁?”
“折月阁主杜青。”
“一年前离世的杜青?”风弈道。
“正是,只是外人不知道我和他在青年时期曾一起在风月馆修身习道三年,情谊甚深。”
听到“情谊甚深”四字时,世无解举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哪知那茶水滚烫依旧,他便一下喷在地上,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因为风月馆北山有上好的瓷泥,那时杜青特别喜欢用瓷泥烧制各种器物玩偶,他经常偷偷带我一起去北山捏泥烧瓷。可是后来他被他的家人接回北都城,而我因偶然际遇入了笑傲阁,从此天南地北,不过我们偶有寄雁传羽。然而前几年他突然音信全无,我几次书信询问,均无回应。于是,我决定北都城想拜访他,却发现折月阁丧幡白布,原来杜青重病卧榻数年,如今已乘鹤仙去。本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正待我要打算离开北都城,却收到这样的字条。”
“杜青没死?”云涵道。
段天睨摇了摇头。
“既然杜青已死,那约段伯伯的究竟是何人?”风弈问道。
段天睨道:“其实这件事我到现在还没弄清。那日,我如约去了青芜林,并未发现杜青,却发现了折月阁大公子杜宁之,当时被一群人围着,似是在对峙,又似是在争执着什么。当我仔细看时,才发现与杜宁之对峙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杜远。”
“看来杜家二兄弟的关系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好。他们对此事并不知情,约段伯伯的另有其人,那人只是想让段伯伯看到一些事情。”风弈道。
“说的没错,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始料未及。正在二人争执之际,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袭击杜家兄弟,我便出手相救。可是没想到那个人所使用的并非人族法术,但又似乎脱制于天阵七星宿,在我震惊之际,不慎失手。他重伤了我和杜远,虏走了杜宁之。后来我才想起那很可能是异族的‘紫泰冥功’,这可是异尊的独门法术。这一年我一直试图营救杜宁之,均已无果告终。”段天睨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段伯伯为何不联合折月阁的势力来一起对付异族,搭救杜宁之。”风弈道。
“一来,就像你说的,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我怕万一弄巧成拙。二来异族本是四族中力量最薄弱的,从来不曾进犯人族。我也不敢确定此事就是异族所为。三则如果真是异族,此事便非同小可了,我怕他们有什么阴谋或是陷阱,所以更未敢大张旗鼓。”
“段阁主,不瞒你说,我们前几天在十方洞见过杜宁之,只怕现在凶多吉少。”云涵叹息道,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云涵道。
“那么说,你们在仙林小筑受袭定也是异族之人。现在天阵七星宿显然无法克制异族的法术,如此说来……”段天睨道。
“如此说来,要么天阵七星宿出了问题,要么便是异族得了什么法器。”世无解端着杯子,故作文雅地啜了一小口茶,他这举动跟他的外表实在是相乖违,本来还相当有见地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却听他“呸”了两声,道,“嘿,我说,段老头,这茶淡而无味,能不能来点酒哇?那个昨晚喝的‘醉仙翁’还有没有呢?”
看来异族筹谋已久,七星宿既然无法克制异族法术,如果他们要对付人族,为何还不行动?对了,“噬魂剑”是斩魔剑,难道异族同时想利用云涵对付魔族?风弈眉头微微一蹙,金银双瞳闪过一丝不安。
“段某的身子如今已如枯枝腐根,离不得这‘晚来居’了。二位都是有胆有识的热血少年,所以我想请二位去一趟北都城调查此事,这关系着九州兴衰,人族存亡,希望二位不要推辞。”
“我们自然不会推辞,其实我们早打算去一趟北都城了。段老前辈,你看!”云涵掏出流金云纹珐琅盘递了过去。
世无解的眼睛一下子发出光芒,惊呼:“乾坤挪移盘!你从哪来的?”
乾坤挪移盘?原来真是乾坤挪移盘!风弈暗暗吃惊,目光奇特地变幻着。
“杜大公子临终托付给我的!”
段天睨似是无奈,又似是欣慰地一笑,道:“看来他临死前用真元气冲开了乾坤印,并故意让你们取走乾坤盘,将天阵七星宿托付给你们了。杜宁之被异族控制那么久,不能确定异族有无动过手脚,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要谨慎行之。”
“这个乾坤盘是何物?”云涵问道。
“这是折月阁的宝物,可以开启、驱动或重置天阵七星宿的列阵,以抵御妖、魔、异族的法术。执乾坤者,掌折月阁!看来杜青早已将阁主之位传给杜宁之了。现在杜宁之已死,阁主之位必然落入杜远手中。”
一阵短暂地沉默。
“对了,这几天我在天经阁翻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