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师兄?”
“住口!”白夙脸上现出怒色。
桑玖立刻不敢动了,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他,不明白这位天之骄子怎么就无缘无故的生气了。
“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很烦。”白夙咬牙道,定定的望了他几秒,转身就走。
“白夙师兄……”桑玖被他吓着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的看着他离去背影,表情无辜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心中十分委屈。
白夙师兄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
一轮斜阳缓缓西沉,暮色渐浓。
白夙将屋中的油灯点亮,一个人静坐。等到眉心黑气散尽的时候,目光透过窗户,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他看了一会儿月亮,忽然起身,将木门打开。
坐在外面的少年似乎惊了一下,立马转身朝他讨好的笑着:“白夙师兄。”
白夙看着他,淡淡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我……”桑玖迟疑了一下,“我担心白夙师兄你的安危,就来这儿守着。白夙师兄,你、你不用管我,把我当空气好了。”
白夙凉凉的看他一眼,眼神中略带些不耐烦。
桑玖知道自己很烦,他挠了挠脑袋,小声道:“等掌门他们揪出混入山中的魔物,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白夙师兄。”
白夙没有说话,转身将屋门关上。
桑玖看着紧闭的木门片刻,抱着雪貂坐下,自言自语道:“小白,你说怎么样才能让白夙师兄愿意与我交好呢?”
***
屋中盈满昏黄的灯光,白夙将油灯挑亮,心中略觉烦躁,便倒了一杯凉水喝下。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走到门边,透过木门的缝隙看屋外的少年。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背影略嫌单薄,素白的衣裳在月光的笼罩下浮着一层淡淡的月华。
白夙回想起桑玖替他挡下法印的一幕,眼神微微一动,似有波光闪过,待去仔细观察时,却又仿似什么都没有。
他在门边静立了片刻,拂袖转身朝床边走去。吹灭油灯,屋内恢复安静,甚至连屋外的虫鸣声都听得十分真切。
桑玖转头看忽然黑下来的小屋,知道白夙已经就寝,摸着怀中雪貂的脑袋,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夜白夙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是一脸凝重的父亲,一会儿是笑得满脸无邪的桑玖,梦境交织在一起,亦真亦幻,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
“白夙,好好活下去。”滚滚雷声中,万剑交织成一张巨网落下,执剑长老话音刚落,顷刻间化作一副白骨,只余刑柱上一片血色。
“父亲!”白夙蓦然惊醒,睁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他静静坐了片刻,方要起身,脸色忽然一变。。
“是他。”白夙低声喃喃,眼中划过冷光。与此同时,屋外传来桑玖的低喝声。白夙悚然一惊,急忙开门而出。
桑玖站在屋外,手中握着流光剑,一脸凝重,听见开门声,他转头看向白夙,脸上划过雀跃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凝重。
“白夙师兄,好像是魔宗的人。”桑玖在怀中掏出一枚玉简交给白夙,“白夙师兄,我去那边看看,这个你拿着,若遇到魔宗妖人,直接将它扣在眉心就好。”
雪貂砰的一下化作庞然大物,桑玖翻身跃上他的背,朝白夙看了一眼,便被雪貂带着离开了。
白夙将玉简扣在眉心,设置在玉简内的法诀自动被读取,化作一道光罩罩在他周身。他伸出手触到光罩的内壁,指尖溢出一团黑雾,光罩倏地化作碎片。
白夙面无表情的踏着满地碎片离开。
距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此时月光正亮,落在地上清冷如雪。夜风将荒草吹得飒飒作响,白夙静静立于明月之下,一道光芒自他指尖溢出,化作一只飞蝶,扑着翅膀离开。
白夙跟着飞蝶离开,在一处悬崖边停下。悬崖的巨石上立着一道人影,那人全身都裹在一件黑色的大氅中,怀中抱着个昏迷的少年,正是不久前离开的桑玖。雪貂此刻被阵法束缚着,躺在他的脚边,龇牙咧嘴,偏偏动弹不得。
白夙脸色蓦地冷了下来,厉声道:“放下他。”
那人轻笑了一声:“本以为你不喜欢他,原来只不过是面冷心热而已。”
“我再重复一遍,放下他,萧衍。”白夙眼中寒意顿生。
名唤萧衍的男子笑了笑,慢声道:“白公子何必动怒,本座又不会真的对这个小子做什么。不过,这少年生的真是好看,便是本座瞧了,也不由得动心。”
“住口,萧衍,你先是破坏我设在碧玉寒潭外的法阵,接着又害我门中弟子,到底想做什么?”
“本座想做什么,白公子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么?”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加入魔宗的。”白夙淡淡道。
“即便仙门加害于你的父亲,你也不愿背叛他们?”
白夙冷冷笑了:“背叛?何为背叛?我只不过不愿受人限制而已。他们欠我父亲的,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本座记下你的话了,接着。”萧衍将怀中的少年抛向白夙,转身朝崖下掠去,丢下一句话,“白公子什么时候后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本座。”
白夙伸手接住少年软绵绵的身体,垂眸看着他昏睡的脸,确认他没有受伤,默默念了一道咒,黑色的烟雾将少年全身笼罩。
他将桑玖放在石上,自己则藏到树影中。
黑色迷雾渐渐散去,桑玖悠悠转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