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你们看着,那孤就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十一。”太子见搭不上手,冲其他阿哥点点头,便告辞了。
“四哥也请回吧,十一自有我和小九看着。”五阿哥语气疏离道,就差明摆着说“我们不欢迎你”了。
十三阿哥正要说什么,却被四阿哥拦住了,他顶着熊猫眼拱手一礼:“那我明儿再来。”
眼瞧着他们走了,九阿哥啐了一口:“假模假样!”
“小九!”五阿哥喝止了一声,神情肃然。
九阿哥对这位亲哥哥还是很敬服,登时收敛了轻蔑之色,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嘛,还不让人说……”
“你还说!”五阿哥拔高嗓门,严肃训道,“看看你今天干的什么事,四哥到底是兄长,平日你说些刺话也就罢了,今儿竟然挥拳相向,传到皇父耳朵里,一个‘不敬兄长’的罪名你就背定了,届时会如何,需要我告诉你吗?你都这么大了,就不能像十一一样让我和额娘省省心?”
九阿哥不说话了,他也知道哥哥是为他好,但他就是没忍住嘛!
“要不是四哥相让,你以为你能打到他?”五阿哥见他认错,神色才缓和过来。
“五哥,这是什么意思?”九阿哥抬头,一双凤眼大睁着。
五阿哥瞥了他一眼:“四哥的功夫和骑射功夫比大哥还好,就你那空架子,要不是他支着让你打,早就栽跟头了。”
“怎么可能?你骗我!我虽然入书房晚,可也听他们说了,老四的……”发现五阿哥瞪他,九阿哥才改口,“四哥的功课文不如太子和三哥,武不如大哥,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五阿哥眸光一深:“四哥自幼早熟,别人没发现,我却注意到了,他生来就有过目不忘之能,四书五经看过听过就记住了,至于功夫……腿脚功夫和布库他都刻意隐藏了实力,箭法更是堪称神准,不过是性格所致,又寡言少语,才让人忽略了。”
九阿哥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眼下也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便没再纠缠。
深夜,十一阿哥屋内的奴才、包括拄头丢盹的五阿哥,都在一缕白色的灵光中沉沉睡去,片刻后,那道灵光飞到床上,光芒散去,从中出现了四阿哥的身影。
他抱起十一阿哥,满脸、满眼的忧心歉疚,先把了脉就知道太医所言不假,若以太医的法子,只怕两天也未必能将温度降下来,内火烧得太旺会导致十一阿哥严重脱水。
四阿哥想了想,将昏迷中的少年整个抱到怀里,让他贴近自己温凉的身体,一手扣在他腕上,控制着一缕水灵气从那手腕进入他身体,开始在经脉中一遍遍地循环。
四阿哥小心控制着水灵气的温度,这样进入人的身体,若温度太低则会冻住十一阿哥,若温度太高又达不到带出热量、从而降温的目的,他必须控制得刚刚好,稍有差池也危险至极。
若他能时时守在十一阿哥身边,用寻常灵气不停循环大小周天,也可将温度降下来,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根本不能这么做,只好乘夜里悄悄来,用这样可迅速降温的法子了。
“君衡?”体内温度慢慢降低,十一阿哥的脸上不再红通通的,他舒服地蹭了蹭旁边凉凉的身体,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到了顶着一个熊猫眼的四阿哥。
“胤禛,对不起,是我不好。”四阿哥眼含愧意道,他不会为自己辩驳什么,错了就是错了,伤害了胤禛就是伤害了,他为所造成的事实道歉,却不会解释什么,更不会说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这样的话。
“我这是烧糊涂了?怎么……病了就会看到君衡呢?”十一阿哥眼神散乱,显然没有完全清醒,此时嘟囔着又合了眼,“那老混蛋今儿自己骂自己,还故意气我……怎么可能会像以前一样守着病了的我?”
四阿哥撤回那丝水灵气,认了这话:“是,我是老混蛋,是大大的老混蛋!”
“我不是在用苦肉计……唔……混蛋!”十一阿哥声音趋于低弱,最终沉沉睡去,只是这次却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四阿哥苦笑,他当然清楚这不是苦肉计,以胤禛的心性怎么可能用这种法子?自那日后,这人夜夜都坐在房里半宿半宿不睡,昨天晚上还大开着窗户,如今虽是七月,可畅春园水多,夜里也是很凉的,如此折腾怎么可能不生病?
最后摸了十一阿哥的额头,确定高烧确实退了,四阿哥才悄然离开。
三天后,太医宣布,十一阿哥痊愈了,此后再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清溪书屋的康熙听了太医对十一阿哥病情的详细描述也松了口气,他对这辈子的十一感觉很复杂,初始是怕太亲近有了感情,等孩子夭折了又难免伤心,直到那年南巡,十一毫不犹豫地推开他挡住了那支箭……
那时,康熙心里是震惊、诧异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并不怎么亲近的儿子,会用命去救他,在他的印象中,十一备受宜妃宠爱,连上辈子最疼的老九都要排在后面,可却没有养出丝毫的娇矜之气,反而安静乖巧,常常让人忽略过去。
而且,康熙二十八年后,禛儿也很喜欢这个弟弟,总爱在他耳边说起十一怎么了,说十一“功课很认真,就是功夫不太好,大概是身体不好的缘故”之类之类的。
慢慢的,他注意起这个儿子,发现随着年长,十一从安静变为沉稳,话也有些少,喜欢读书写字,还爱弹琴弄箫,只是棋艺不好,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