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敛了下眼神道:“麻烦你了。”
“哪里,是麻烦了楚先生才对,呵呵。”
楚寻将背上的花写墨往上提了提,收紧托着他的手臂。
“那我们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啊。”
等他们走后,小秘书才转过身,一手扶住头,一手将快张成‘口’的下巴拉了回来。
楚寻的身高虽然跟花写墨的差不多,但明显比他瘦多了。背着个跟自己差多的男人在宽广得吓人的楼里绕来绕去,所以快走到大厅时,他就觉得快喘不过气了
。
好不容易到了车边,把人往里一塞,楚寻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他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了进来,然后摇下车窗。
夜晚的风很轻快的钻了进来,将楚寻的衣领吹得簌簌作响。
等呼吸平稳后,他转过头。此时,花写墨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的睡相跟他平时老油条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在安静的夜风中,他的脸显得格外的纯净,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楚寻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就这么看了他一会,然后点了根烟。
隔着朦胧烟雾,他又将视线转了回去。
他看见吐出的烟雾绕过自己的指尖,随着风散在了花写墨微张的唇间。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
忽然,好像有什么惊动了这样宁静的气氛。
他突然摁灭了烟,他伸手摁灭烟的那一瞬间,就像电影被定格。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渐渐的放松僵硬的肩膀,背重新倒在椅子里。
楚寻居住的小区靠近海边,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门卫有个怪癖,过了午夜就不准车辆入内。
所以没办法,楚寻只好将车停在路边的草地上,然后打开车门。
“喂,起来,到家了。”
“唔?”某人终于努力将眼睛睁开条缝。
“好……”接着双手撑着椅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楚寻看着他状若潇洒的背影,果然不出几秒,花写墨倜傥的身姿朝一个方向倾斜。
“……”
寂静的黑夜,月光害羞的从云层中探出头,她的光芒将夜中的两个身影拉得很长。
花写墨趴在楚寻的背上,安详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舒适激发了他的诗兴,于是他摇头晃脑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而背着他的男人脚步略微一滞,片刻后侧过头冷冷道:
“闭嘴。”
他拉过楚寻的一缕鬓角,扁着嘴控诉:
“那不准诵诗,那就唱歌吧。”
说罢凑上前,在楚寻脆弱的耳垂上舔了一把,然后跟吹气似的附在他耳旁: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们的斗志——”
月亮摇着身子,惊悚的躲到云层里去了。
楚寻是真的不明白,一向两袖清风,不惹闲事的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么大个麻烦。
终于的终于把人弄到床上,楚寻一辈子都没这么老妈子,伺候人换了衣服,还要听某人的胡言乱语。
好不容易把人整安静了,他虚脱一般站起身,刚准备离去时忽的就见花写墨红肿的半边脸颊。
这人都半大不小了,却还跟妖孽似的,岁月似乎也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是被所有人宠爱的吧。
楚寻起身转到厕所,拿了毛巾,又在热水中浸湿,接着拧干叠成四方形。
一点点轻触他脸上的红痕,月光也
俏皮的在他浓密的睫毛间玩耍。
算了,其实自己也不该这么暴力。楚寻这么自我检讨着,花写墨突然嗯了一声,似乎梦见了什么烦心事,他蹙起了眉头。
接着又轻轻唤了一句什么。
“嗯?”楚寻凑了过去,就见他仰着脸,眼睛微微睁着,目光却涣散。
“络鸣……”
像是痛苦,像是希冀,像是渴望。这三种感情交杂在一起,显出一种极致的美与诱惑。
楚寻豁的站起来,转身离去,衣角却被扯住。
“你别走。”
楚寻慢慢的回过头,盯住对方色泽饱满的双唇,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在他心中,花写墨从来都是强悍又狡猾的,他从没见过这人如此脆弱的样子。
竟被蛊惑似的随着他的拉扯,缓慢蹲了下来。
他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伸出手指,就在快要触到他的脸庞时,蓦地停住。
他想到林纹最后所说的那三个字。
“因为……夏络鸣。”
夏络鸣,第一个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中国人,被称为天才演员。
然而在事业的顶峰时,却在四年前选择上吊自杀。
他的死令整个娱乐界震惊,随即而来的是对他死因的种种猜测。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出现将整个国内演艺圈带上了巅峰的时代。
“夏络鸣是他这辈子最愧对的人。”
“而你身上,有他的影子。”林纹抱着手臂看向楚寻。
“别走……”花写墨又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将楚寻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盯着花写墨如梦幻般的脸庞,敛下眼睛,缓慢抬起右手,然后豁的将手中的毛巾塞进某人的嘴中。
“唔,唔……”
第二天清晨,当花写墨醒来时,发现嘴巴正不自然的张开,枕头旁还丢了团干掉的毛巾,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剧组后,楚寻擅自修改了剧本,他将小混混的结局改动了。在原来的剧本中,他应该在意外失去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