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陶荫气得大喊,那名捕快突然抽身向后扑去,嘴里道:"兄弟,五万两赏金让给你了,我去保护车上的大人!"他突然撤出,陶荫的压力骤然增大,顾不上说话,全神贯注抵挡大盗的进攻,然而越打,心中的疑惑越甚--怎么这刀法,这劲力,这么熟悉呢?他仔细看对面这人,虽然面具遮得严密,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
眼神相对的瞬间,他险些惊呼出来,然而大盗突然加强的攻势,阻住了他的声音,两人以快打快,刀光剑影,水泼不进!等漫天的刀光突然消失,陶荫后退一步,浑身像水洗一样,几缕汗湿的头发粘在脸上,牙关紧咬,目光凶狠。刚才这一顿狂风骤雨般的对抗,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对面的大盗也好不到哪去,披风破成了一条条,帽子飞了,露出乌黑的头发,显示出他年纪不大。大盗一手提着刀,一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左眉梢的地方,有一处剑痕,是刚才陶荫击中的,若不是戴着面具,定然伤得不轻,而实际上,陶荫是想刺中他眼睛的,因为大盗身上不知穿了什么软甲,他刺中两剑都没刺伤他,而大盗狂烈的刀法逼得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突然大盗呼啸一声,松林里飞奔出一匹马,浑身漆黑,只鼻头一点雪白,陶荫一见这马,身体摇晃了一下,又退一步,大盗飞身上马,斜刺里向山坡冲去,那马登山如履平地,转眼间消失在密林之中。
陶荫缓过一口气,转身看去,大吃一惊。只见刚才混战的场面已经停止,官兵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连那名捕快也在其中,骡车上的东西已经被抢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开了盖的箱子,露出衣服杂物。往远处看,动作最慢的黑衣盗匪也正消失在密林中,这附近岭高林茂,一旦藏身其中,很难再被发现,陶荫怒发冲冠,正要提剑去追,那名捕快急忙喊他:"兄弟,穷寇莫追,还是先保护大人要紧!"
大人?什么大人?陶荫疑惑地走过去,正看到唯一没有翻倒的马车门轻轻推开,一个颤微微的声音道:"卓捕头,强盗走、走了么?"
9旧识
怪,这声音怎么听着耳熟?
卓捕头陪笑道:"已经逃走了,大人。"
陶荫暗哼了一声,心想:逃走?说顺利撤兵才对吧!该抢的都抢了,该跑的也都跑了,这么一大队官兵,连一个强盗都没抓住,嘿,还真不是一般的饭桶!
他本已满腔怒火,看到车里出来这个人后,更是腾地一下烧过了头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小陶!"那人看见陶荫,连忙大叫。
陶荫头也不回,大步向前,那人追了上来又叫"小陶,小陶,好久不见,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难道一点也不想我么?我可想你得紧!"
陶荫眼光一转,看到躺了一地的官兵眼色奇怪,顿时觉得脸上好像火烧,猛然停步,盯着那人道:"翟小候爷,别来无恙?!"
那翟小候被他吃人的眼光吓了一跳,停在离他七八步的地方,不敢再靠过来,嘻皮笑脸地道:"无恙,无恙,小陶,你也好吧?"
"哼!托您的福,我很好!"陶荫咬牙切齿地道,俊美的脸上逼出一点微笑,只是这笑意配着森寒的口气和锋芒毕露的目光,着实有点恐怖。
"哎,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小陶,你是来救我的吧?真好,多亏你了,刚才都快把我吓死了。"翟小候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哼!"陶荫此时却后悔极了,还不如不来救人,如今费半天力气,不但救了个根本不想救的人,还......他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以及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震惊、冷酷和愤怒,心里面像翻江倒海一般,再也静不下来。
原来是他......不,怎么可能是他?
可明明就是他......
陶荫心里乱极了,偏偏翟小候又死皮赖脸地凑过来,笑道:"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我可信这话了,小陶,原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一只手还没搭到陶荫手上,便被寒光闪闪的剑刃给阻住了,他讪讪地收回手,又道:"原来你在此地做捕快,这里穷山恶水的,哪有京城舒服,你还是快同我回京去吧,好不好?"
"哼!谁说这里比不上京城舒服?"
陶荫一抬头,看到吴大人沉着脸站在面前,不由一怔:"大人?"
"陶捕快,本官命你前来辑拿强盗,可曾拿到?"
陶荫心想你什么时候命我前来辑盗来着?嘴里却顺着他道:"属下无能,虽然跟强盗交了手,却没能将他拿下。"
吴大人道:"那强盗本领高强,州府屡次围缫都奈何他不得,你能力战不败,也算难得,此事已了,这便随本官回城吧。"翟小候锦衣华服,神情傲慢,又是来自京城,吴大人十分不喜,连正眼也不瞧他,招呼陶荫便要离开。
地上那卓捕头急忙道:"吴大人慢走!"
吴大人似是才看到他一般,低下头来,卓捕头忙陪笑道:"大人,兄弟们中了mí_yào,都动弹不得,还请大人相救。"
吴大人晒道:"原来是卓捕头,你们大人不是常夸你们阳离县兵强马壮么?怎么倒躺在地上强壮了,嗯,倒也壮观。"三十多名官兵捕快横躺竖卧,瞧过去黑压压一片。
卓捕头涨红了脸,实在难堪,只是现在强硬不得,只好强笑道:"还望大人体恤,实在是盗匪狡猾使诈,我们一时不察,着了他们的道儿。"本来三十多名官兵捕快对阵二十多名强盗,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