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湛远虽被他这么一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点头道:“是快了。”
睚眦摸摸下巴,计上心来。
“莲花乃性灵之物,如若常常接触,对你的武学大有裨益。同时待莲花结出莲子,以莲子银耳为料,熬出的羹品清热解燥,可除去体内经络的火炽,暑日服用可令你练武事半功倍。”睚眦斟酌着编出了这么一大段文绉绉的鬼话,暗自捏了一把汗。
韩湛远半信半疑的看着睚眦,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看得睚眦心里头发虚。
“好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睚眦意犹未尽地吃完最后一块红豆酥,伸手摸了摸韩湛远的脑袋:“记着为师方才所说的话,等到莲花开了便再来看你。”
韩湛远这一回非常顺从的点了点头。
跃上云头的一刻,睚眦才想起来忘记和韩湛远说自己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睚眦低头,又看见韩湛远舞起了刀。红而薄润的唇紧抿,清亮的眸子里是难掩的倔强。
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会不会又被人欺负,睚眦叹了口气,望了最后一眼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腾云朝着昆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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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昆仑,早已有天帝派遣的几位仙君恭候着睚眦。
来龙去脉听几个老仙君啰啰嗦嗦的说了个大概,睚眦便明白不是件小事。
天盗人如其名,狡猾鬼谋,是天魔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此次出现,行迹遍布天魔原先各部旧址,大有重振旗鼓之意。只是不知天魔是否尚存活于世。
睚眦不敢怠慢,日夜不合眼的在昆仑四处查访。只是奈何天盗诡计多端,所费数月依然所获甚
少。
这日睚眦正召集了诸位仙君议事,看着满座的仙君一张一合的嘴,就是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睚眦觉得心烦意乱,下意识将手中的长剑一抛,剑光闪过风声刺啦,堪堪擦过众人的鼻尖鬓发,直直插入门口的梁柱。
方才还吵嚷成一片的议事厅中立即鸦雀无声,众位仙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做那出头的麻雀,惹了面前这位天煞。
睚眦兴味索然,拂袖回了屋子。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一人着素色长衫,负手立于一副潇湘竹的画前。反握的一管竹笛上几星斑驳如泪滴落,正和画上两厢无别。
“大哥?”睚眦有些意外,囚牛并没有接到天帝的任务,不知为何现下会出现在这昆仑之内。
囚牛闻言身子微动,良久才转头冲睚眦微微一笑:“我过来找样东西,这几日就要叨扰二弟了。”
睚眦笑笑:“大哥这么说岂不是见外,二弟我这里您待多久都行。”
时间对于长生不老的仙君来说,数百年亦不过是弹指一挥。睚眦整日既要周旋于天帝派来的一帮老古董们之间,又要探查天魔天盗,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无暇去算算时日长久。
睚眦这日一回来,便看见囚牛怔怔冲着手中竹笛发着呆。
心中咯噔一下,睚眦也只是笑道:“今日运气不错,总算是有了些眉目。”侧头却看见一只通身
金黄的小龙懒洋洋的盘在桌上的香炉盖上。
“天帝有令,让你暂且回去。”囚牛发觉睚眦回来,慌忙掩了落寞神情,一边指了指那条无精打
采的小龙道。
睚眦看着那条眼睛半阖的小龙,长眉敛起,半晌忽而展颜一笑,拍着囚牛的肩膀道:“天帝老儿总算是良心发现。大哥,你要和我一块回去么?”
囚牛摇头道:“不了,我的事情还未办完。你放心,待我这边布置妥当,自然会回去找你。”
睚眦点点头,心情大好。双手笼在袖中,指尖轻轻摸索着那面轮回镜。昆仑仙境之内,轮回镜失去了法力,看不见人间景象。也不知道一别之后,自己的那个小徒儿如何了。一想到那双墨中点碧的眸子和微微抿紧的唇,睚眦就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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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素来独来独往,这次也不过是给几位老仙君留了张字条,就拈了口诀腾上祥云。
睚眦立在云头,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层越来越厚重,笼在身边伸手不见五指,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风似乎凝滞住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睚眦面上无波无澜,只是两袖随意一拢,便不动声色的在手中化出了一团真气。
这个阵势睚眦五千年前曾经见过,是将云朵按照五行排列堆积,布出阵法。云层越厚便越是凶险,像今日这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这种施云布阵的方法并不罕见,但是能够达到如此之高的层次,天上地下能够做到的,不超过十人。
“既然来了,便现身吧,天盗。”睚眦冷笑一声,两袖一展鼓风猎猎,手中真气顿出,将云层直直撕开一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龙二太子殿下,五千年不见,别来无恙?”一位身穿黑衫的男人长身立于云端,黑发高高束起,白净的面容上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如同嗜血的毒蛇。
睚眦眉梢一扬笑得fēng_liú,眸中红焰乍起,却是冷若冰霜:“少废话,你在那金龙身上动的手脚瞒得过我大哥却瞒不过我。不过既然今日你送上门来,我便除了你这个祸害。”
说罢,手中黑光暴涨,一柄长剑破空而出。一瞬之间,人剑便朝着那黑衣男子欺身而上。
天盗没有料到睚眦行动如此迅猛,一个躲闪不及,手臂上便被拉开一道血口。
“哈哈哈哈,好!”天盗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