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
啪,话音刚落,墙头上又挂落一块碎砖,咕噜噜滚了下,溅起一捧小小的尘土。
这小小的一下子划破诡异的宁静,袁晨景迷离痴狂的眼神逐渐凝聚焦距。
“是你!”目光骤然敛聚。
“……嗨,那个,你好!”面前这副景象,委实有些耳酣面热的,眼神飘忽着,不自然打招呼。
其实吧,她就是脚痒痒,一时那么热血沸腾了下,奈何这墙,实在是不禁踢。
冲动是魔鬼,三思而后行,可惜,来不及了。
“琅邪夫人?很好,很好,正愁找不到你,你倒是自投罗网来了!”他视线下移,瞧着身下此刻死鱼一般的虞王孙,恢复清晰的眼,染上冷意:“是你把她藏在里头的?你以为她能跑的了么?”
虞王孙恍若未闻,此刻,他被压制的身体因为仰天卧倒而被拉成一条纤细妖娆的线条,细白的颈脖高傲的反弓着,浑浊了的眸子因为唐桃儿的突然出现而晃了晃。
氤氲渐渐驱散,染上灿烂些许,直愣愣的看着她,嫣然妩媚的弯起一丝笑:“娘子!”
山花烂漫的笑,一如初见时绚烂锦绣,跌宕起伏的调,亦如初见时缠绵悱恻。
没来由一阵心头狂跳,不由避开那灼灼的目光:“你,没事吧。”
“去而复返,娘子如此舍不得为夫?”
面对欣喜若狂的语调,她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否认。
谁知道这面墙那么不禁踢?
当然,也不可否认心底下一点点的不舒服。
这么肆虐的美感,用强的这位,形象上,不被待见!
如果是颍川玉郎……
咳咳,想岔了想岔了!
“娘子如此不舍,为夫就是有事,也心无所憾了……”眉眼,越发的动容,如同渲染上一种七彩锦绣般的华丽,易发动人倾城,更添几许活力。
“娘子在为夫自然是没事的!”
分明雌伏着,却瞧不出再一丝的颓然。
完全已经被忽视的某人连连咳嗽了数下不见理睬,勃然:“虞王孙,不要太过分!别忘了,你还有求于本官,你的琅邪阁,你的夫人,如今都在本官之手,你还敢不屈服?”
虞王孙恋恋不舍流连着唐桃儿,漫不经心睨了眼身上:“屈服?我虞王孙长那么大,还真不知道这俩字怎么写的!”
面色一青,袁晨景一伸手扼住他的颈脖:“还想反抗?你能么,你能一人抵抗大内十八帝骑高手?你不过如今就是本公子身下一条狗,本公子要你活你才能活,你还妄想什么?”
骨节发白的力道,几乎要扼断手下的鲜活,然而那张绝美的眼,泛动涟漪,不经意间,突然微微一笑。
顿觉春风拂面三分暖,一朝柳绿花红景。
手下一松,虞王孙如泥鳅一般滑过,拗起身,一双美目冰清水涟,脉脉如诉。
看得人心神一荡。
“虞……”
“嘘!”修长的食指暧昧的示意,成功的令对方恍惚无声,随即泛起一抹魔魅妖孽的笑意,就在下一刻,身躯如蛇,缠上袁晨景的身体,灼热的指尖,抵上他的咽喉。
梦寐以求的触及,令对方失魂的颤抖,战栗的激动,让意识逐渐松懈,只有面前如妖如魔的身影,从梦寐中展露yù_wàng的犄角。
“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的,属于我了!”语无伦次的喃喃,伸手欲抱。
“是,是你的,别动,乖!”眯眼如丝,诱惑的语调,慢悠悠转向他的身后,狂喜的袁晨景老实的没动,任由公子来到他的身后。
骤然间,柔软无骨的身躯勃发出豹子般的力量,眉间凌厉,那还是唐桃儿亲手包上的伤臂扼住他的颈脖,压向自己。
“咳咳,你,没受伤!”窒息的本能让袁晨景清醒过来,立刻试图挣扎,却被虞王孙牢牢控扼,淡淡的一扫窗沿:“别动,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是阁下的刀快,还是本公子的刃薄!”
吞吐间,隐约有寒芒,在口齿间闪过,若有若无的触及袁晨景鼓动的颈侧,不离左右。
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嗤笑:“本公子若是不伤着,借你个狗胆,敢动手么?”
边说边小心的往唐桃儿身边退。
一步,又一步。
堪堪与之并肩,他的目光扫了眼,猛然放开手拉着唐桃儿迅速后退。
与之同时一片寒光破窗夺入,漫天冰凌,激射而来。
公子抬起腿对着前头袁晨景就是一脚,迎着寒芒而上。
惨叫声中,他已经拉着唐桃儿退入甬道深处。
破窗而入的黑影如影随形般飘然而入,却听得咣当一声巨响,一道精钢栅栏轰然砸下,拦住了去路。
黑影身形一顿,揉身再起时,却听见外屋有声如洪钟乍起:“此乃玄铁门,百炼淬火,过不去的,罢了!”
黑影晃了下,退出暗道,迎着光亮处龙行虎步而来的身影拱手肃立。
来人八尺丈高,英姿伟岸,紫金雕双龙戏珠冠上一品夜明珠熠熠生辉,十二章暗纹犬牙交错绣于通体袍服,随行走间叱咤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