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难解
萧腾看了心理医生回到警署,犹豫着该不该请一个长假,便听见外间突然造访的喧闹声,推开门正准备出去,正撞上于聪捧了一大把白玫瑰要进来,那种玫瑰的香味他只闻过一次。
看到上司脸上明显的不悦,于聪在心里捏了把冷汗,陪着笑说:“阿sir,从今天早上起,便有人向这儿送花,我们已经扔了三次了,但每扔掉一束就会有人再送上一束,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
萧腾打断于聪的话,很不耐烦地说:“放在桌子上吧。”
于聪听了,匆忙将花束仍在桌子上了事,不加停留便出了里间,隔着玻璃,萧腾看见所有人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心里便笑,“原来自己这么不近人情?”之后,无奈地又看着桌子上的花,这慕英霆真是不厌其烦,做的事屡屡挑战自己的耐心,现在又像追女仔一样死缠着自己,真不知道这种荒唐行为有什么乐趣。
萧腾从外间休息室沏了一杯咖啡进来,视线又扫到那束白蔷薇上面,密闭的办公室里花香的味道甜入骨髓,花朵娇嫩欲滴。萧腾从没有收到过玫瑰花,以前年轻fēng_liú时也只收过巧克力,但玫瑰花,他只送过别人。
玫瑰花色娇艳,品种繁多,花型又如同娇俏少女,所以一直备受情人喜爱,这种花,本来就是在情人之间送来送去的。
他慕英霆,究竟是怀着什么心思,竟然三番五次送这种花来,即便是戏弄,也早就厌了吧,还是难道…一想起那夜透过窗帘缝隙看见慕英霆只披着浴巾向他微笑的情景,萧腾就按捺不住脸红心跳的悸动,此时却与潜藏在心底的深切恐惧纠缠盘旋,仿佛结成坚硬的网,慢慢勒住了脖子,逼迫着他喘不上气来。
安静地办公室内,刚才还一脸喜色的萧腾,立刻脸色刷白,他撑着桌子勉强维持冷静,心里却在呼喊:“这难道就是报应,这是你的报应吧,徐衍!”让他爱上一个注定要为敌的人。
夜深,慕英霆辗转难眠,便起身到庭院中练刀。
这刀法是父亲逼迫他学的,他还拜过一位隐居高人为师,那个师父曾经说过,武艺的最高境界,便是随心所欲。
水无常态,招无定式,对打时刀法亦可幻化无形,刚柔并济,天人合一。
但作为一个刀客,更重于德行,甚于其表,里表双修,浑然天成,以追求武艺为至高境界,超凡脱俗,不染红尘。
若做不到这些,更以武艺凌人于世,即便是闻鸡起舞的加倍练习,也只是学会了表皮,难以更加精进。
慕英霆曾经不相信这些,就算是杀人的刀又如何,熟练之后,仍然能在白驹一隙之间取人性命,即便对上百十余人,流血漂橹亦不在话下。若说变数,便是遇见萧腾,同样是用刀的高手,出招时势如雷霆,清光满盈,便是这飒爽的清姿,已是自己所不能及,而他的境界,当真达到了自己难以企及的地步。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那些陈腐的旧习早已经被人摒弃,甚至连带着一些精粹尽流失于时间无情的涤荡中,即便是武艺,也是一种奢侈的修习了。
还是想念和萧腾比武的心情,虽然那个时候是生死关头,但却有一种奇异的境界充盈在彼此之间,他可以心无旁碍,看刀法雄浑,fēng_liú气魄,世间万物,俱为尘埃。
所以,即便为这千载难逢的知己,也要和命运赌上一回。
☆、蓝色药丸
第二日下午,深水埗警署,萧腾刚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上司李鸣英的内线电话,说要叫他开会,拉着百叶窗的会议室里,李鸣英端坐微笑,见萧腾精神状态已经恢复,笑意便加深了一些,几句慰问之后,提供给他一条调查线索,上一次他调查失误,但所幸可以顾全大局透漏线索给o记另一队的刑警司,才逮捕了一个军火大枭,这次线索来源可靠,就算是给他的奖励了。
“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啊。”李鸣英笑着说。
于公,萧腾的确感到非常荣幸能得到上级赏识,跟随这条线索调查,一旦坐定慕英霆的罪名,他起码要在牢里吃十多年牢饭,到时候九龙会大乱,树倒猕猴散,各分家群龙无首,要各个击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萧腾一直担心,现在九龙会起码也算有个管制,不至于闹得太过分,到时候分家各据其势,就不知道如何收场了。而且,内心深处,他其实是抗拒与慕英霆交手的,总觉得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会伴随无法估计的毁灭。
晚上,心绪烦乱,便忍不住想找个人一块儿喝酒解闷,翻着手机号码,视线掠过慕英霆的名字,思维略微停顿,接着又翻了下去,正准备拨通一个旧友的电话,手指还没按键,便看见有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便是慕英霆,顿时,萧腾心里便一沉。
此刻大战当前,慕英霆在这个时候致电,不知道调查是否走漏了风声。
虽是犹豫,但萧腾还是接通了电话,与其拒接来电引起那人猜忌,自己也忐忑难安,不如坦坦荡荡,来试探个究竟。
“找我有事?”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萧腾暗暗笑了笑,正准备将电话挂断,才听对方匆忙说:“等等,今晚…有空吗?一起喝酒。”
没想到竟然是邀他喝酒,萧腾无来由的心里一暖,便说:“好啊,我请客。”
只听电话那一头轻轻地笑了笑,说:“还是我选地方吧,警察私会黑帮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