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睁开眼,容悔拍了闹钟,等到回笼觉醒,险些错过了上班时间。
生计大过情感,容悔暂时放下了那些没营养的胡思乱想。
日子这么在浑浑噩噩上班、回到出租屋跟某个傻小子蜜里调油中过去了。
当初一时脑抽的话,估计是两人心里都有心思,没再提。
就在容悔以为风波暂时过去时,小傻子竟主动提起了那个话题。
“小容……我这段时间认真想了想……有时间我们……出来玩玩吧?”电话里,少年人忐忑的话语,让容悔再也没法粉饰太平。
攥紧了手机,容悔神色慌张,话语却是随意,“好啊,那就这个周末在世贸广场新华书店楼下见面怎么样?”
决定是很容易做下的。
可成就决定前的准备却是那般难熬。
“容悔,你今天状态不对啊。”趴在前台,身穿低腰皮裙,画着烟熏妆的“女人”盯着容悔,有气无力地说着话。
“呃……你不去上班?”容悔见到洗脚城的台柱居然晃在前台无所事事,很是纳闷。
“不舒服,跟老板请假了。”掏出一根烟,三两下点着,烟熏妆“女人”含糊着回着话。
不舒服?容悔打量了一番,见到对方嘴角似乎是有些青紫,即便是浓妆的妆容也掩盖不住,也明白了对方说的不舒服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哟……可没那些闲钱。我还得省着点花寄给我妹。”
该说是莫名其妙的人际关系,自从上次容悔吃瘪被其救下后,这个艺名为“kathy”的高端伪娘,便总喜欢往容悔看着的前台跑。
容悔才来到洗脚城的时候,是kathy过夜的都是些身价不菲的老板、官员之流。
以前容悔只能远远地看着kathy宛如一只花蝴蝶一般周旋在各色各样的大老板、暴发户周遭,笑得无可挑剔。
本以为两人压根不会有任何交集,没成想却因为一次工作意外,将两人莫名其妙地拉扯到了一块儿。
kathy是个嘴非常毒的家伙。
可仅限于毒罢了。
刀子嘴豆腐心很适合形容这种人。
一来二去容悔摸清楚了kathy的别扭脾性,两人也算混熟了。
有时候下了班,kathy还会拖着容悔去吃宵夜--这放在以前,是容悔打死都想不到的。
工作之余,kathy很斯文一点不女气,如果不说对方是干那一行的,没人会将其与洗脚城kathy联系起来。
也正因为相熟了,容悔也了解到了对方一些现实情况。
kathy当初选择下海,是因为他的妹妹。
“你妹不小了,你该想想你自己……”为了亲人出卖自己,容悔恐怕永远体会不到这样的亲情。
“她谈男朋友了,花销多。”kathy脸上的伤势,再往下扫,似乎锁骨处有淤青伤痕。
容悔一把抢过对方的烟压在烟灰缸里,语气不容拒绝,“下班了等我,我带你去医院。”
“噗嗤”一声,对方笑得欢脱,“你给钱啊?”
“我给。”容悔抬头看着对方又拿出一只烟,心情本来就烦,顿时就吼了,“别抽了,你肺不好找死啊!”
很少看到容悔这副模样,kathy知晓容悔这是真生气了。
赶忙收好烟,“胆肥了,敢凶我了?”kathy没再抽出烟在行动上听了容悔的话,可嘴上的抱怨却不少,“我以前抽你也没发这么大火。”
意识到自己失态,容悔语塞。
他吼了红人kathy?
躲闪过对方打量的眼神,容悔敷衍道:“没事,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kathy追寻着容悔躲闪的眼神光,“哪里不好?说出来给姐听听。”
容悔心情郁结的时候,最害怕被人看破那点破心思,而kathy又追问个不停,容悔躲闪不得,烦恼透顶,“你别说话成不成?”
趴在前台的kathy望着容悔这模样,眨了眨粘着浓密假睫毛的眼,很是莫名,“我不说,行了吧。”
随后的几个小时,容悔阴着脸看着前台,kathy就坐在一旁的沙发,有时候老客户来了见到kathy上前一阵调笑。
容悔看着kathy在那些或老态或臃肿的男人怀中嘻哈赔笑,脑海之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当初自己与前情缘那些语爱的片段。
喉头开始抽搐,一股酸意涌上。
最终容悔没有忍住,一路跑至洗手间,冲着水槽一阵干呕。
吐了一通酸涩粘液,容悔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倒映出的自己。
苍白着一张脸,双目无神……
“你这是怎么了?以前我当着你的面跟人脱衣服干事你也没这么大反应啊。”自打容悔离开,kathy就笑着拒绝了那个老客户,追着容悔的脚步进了洗手间,将对方痛苦作呕的景象全部看在了眼中。
“……”容悔撑在大理石边沿,喘着气,没有回答。
他究竟是在恶心谁?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