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眉头一皱,总是玩世不恭的俊面上终于多了几分认真之色,“葛峮曾经派人刺杀守清?这一回南蛮入京难道并非是表示忠心吗?”
“不是刺杀。”萧寒摇摇头,轻声说道“葛峮与那群刺客不是一伙人,他在我受伤之后出现,只是想要与我交合而已。”
“咳咳。”梁红被自己的口水一呛,注视着少年依旧不惹尘埃的双眸,想象着少年无助受辱时的表情,体内猛地升起滚滚怒气,“无耻之徒,当真是该杀!”
一旁的梁锦也是满脸杀气,还好此处离街道还有一段距离,周围没有人烟,否则的话,三人这般杀气腾腾满身怒气的样子,不知要吓到多少良民。
萧寒却一把拉住萧楚的手臂,安抚地笑了笑,“此事我们回府再说,哥哥不要生气。”
萧楚心中一叹,反手握住少年的手掌,他到底不是冲动之辈,就算心中立刻便向将葛峮捉回刑部,严刑拷问,另起生死两难,也没有付诸行动。葛峮现在的身份十分敏感,他若真的是南蛮王子,那么,早在几个月前他便已经身在京都,离开南蛮远在千里之外,葛峮绝对有所图谋,而且他出现在时机是在小寒遇刺之后,不能肯定他与那伙刺客无关,这样看来,还是要细细打算才行。
见过葛峮的只有小寒一人,若是那个男人一口否认且反咬一口,给小寒扣上一个心怀不轨,想要挑起战乱的罪名,那便不好了。这件事情,也需要禀报圣上一声才可,只是……萧楚紧握着手中滑嫩的手掌,他并不想要让其他人知道小弟曾经受到如此的对待,虽然那个男人没有得手,却也是极大的侮辱,小寒对此事认识不深,所以只是对自己受到压迫而感到不满,然而其他人却不会如此,一想到会有淫((邪之徒肆意谈论他的小寒,萧楚心中更是怒气横生。
刚才萧寒告诉梁氏兄弟时,他没来得及阻止,梁锦他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泄露此事,看梁红的样子对小寒也十分关心,若是真为少年着想,应该也会保守秘密,伸手抚了抚少年精致乖巧的面容,无论那个葛峮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必定不会让他再伤到小寒一根毫毛。
镇南王府
夜明星稀,晚风微凉,萧寒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后,脱下外衣,钻入被窝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萧显与萧楚对他的保护简直到了极致,尤其是萧楚,恨不得将所有刑部的案件都搬到家里,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好在两三天过后,萧楚便认识到他对萧寒造成的困扰,这才略略放松下来,但每日出门,至少有一队的暗卫跟着他,保姆机将所有人的位置都为他标示出来,完全就是一个完美的保护圈,就算是一只苍蝇都近不了身。
但萧寒了解那个男人的可怕,所以对萧楚的行为他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他毕竟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回到房间这个绝对属于自己的空间,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闭上双眼,正当萧寒想要进入梦乡时,保姆机一声警示,一道黑影如同瞬移般站在屋内遮住了月光,没等萧寒伸手取出枕下的饕餮之匕,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四周,萧寒立刻屏住呼吸,却丝毫没有用处,朦胧间有一双大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一切都陷入混沌之中。
皇宫
御书房
严慕辰安静地坐在御座之上,手中的奏折半天都没有翻过一页,烦躁地将奏折往案几上一扔,旁边的洪公公十分有眼色地倒上一杯清热去火的凉茶,端了上去,前几日圣上镇南王密谈之后,便是这幅烦躁不已的样子,时而还会突然发怒,当真是喜怒无常,这般情况,自登基以来便从来没有发生过,真不知那位王爷带来得是什么消息,这段时间皇帝近身伺候的奴才们,真是吃足了苦头。
南蛮使者在京都已经呆了有十多天,圣上虽然派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却一直没有宣召,今日才下旨,命人三日后让南蛮使者入朝觐见。难道是贡品上得不够,不对呀,圣上看礼单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不满,啧啧,洪公公在心中摇摇头,真是帝心难测。萧家的小王爷只是将那幅画像送上来后便没有再入宫,那幅画像圣上明明很是喜欢,每日都要细细观赏一番,前几日也不再看来,珍之慎之地亲自保管起来。
哎,若是见到那位爷,圣上的心情也不至于这么糟糕,明明好几次圣上都开口让他传召了,却又在最后一刻将他唤回,摸不透啊。
严慕辰可没心情知道自己这位首领太监心里的弯弯道道,一想到萧显报上的消息,他就觉得心中像是有一块大石在压着,葛峮的身份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一想到那个清雅的少年在受伤之时,居然被趁人之危,他心里便十分酸涩,似是疼惜又似是愤怒,那日宿在皇妃处,本来心情还算平稳,谁知看着娇美的容颜,脑海中居然浮现出少年精致的面容,一反平日里的清雅淡漠,似怒似嗔,一瞬间,心里有什么炸开了花,严慕辰几乎是狼狈地回到御书房,批了一宿的奏折,第二日便将那幅画像也收了起来。
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至交好友,是将少年当做栋梁之才培养,所以便是心生新近之意,也属正常,但是,这般的亲近,哪里是朋友之情,君臣之意,往日少年总是一副波澜不惊之色,而且琴棋书画样样都胜过严慕辰,所以他实际上心中对萧寒是有几分佩服的,哪里会生出这般亵渎之心,然而,那日镇南王所说,却像是打开了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