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观像是没有听见谢歇的话,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步妄为,步妄为也看着他,一大一小两个面瘫对视半晌,谢歇正在因无人应话而尴尬的时候,梁音观突然朝着步妄为跪了下来,双手触地,额头磕在地面上,久久没有抬起来,只听见他的声音从低着的头下传来“弟子梁音观,望侠士能收我为徒。”
妄步为皱眉,错开一步,道:“你戾气太重。”
“弟子梁音观,望侠士能收我为徒。”梁音观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直起身来,膝行两步,又是一个重重的响头。
谢歇呆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别人的事情他不方便插嘴。
步妄为看着梁音观额头下渐渐被献血染红的地面“你想要报仇?”
“是。”
一个字,梁音观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抬起头来,并未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谢歇,眉间的红痣被鲜血所遮盖,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是,我想要报仇。”
步妄为拎着梁音观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明日你便跟我走罢。”
谢歇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更何况他在这件事情里还出于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他无法做到像说风凉话一般的随口安慰几句,只能从怀里掏出为梁音观烤好的鸟肉,递给他“这个给你。”
梁音观接过,打开来,一股烤焦的气味扑面而来。
谢歇干笑“哈哈……嗯……烤焦了……”
次日,谢歇,步恣意,步妄为,梁音观四人站在清源村口的老树下,四人说着道别的话。
梁音观的头上裹着一圈纱布,那是谢歇的杰作,昨天晚上谢歇撕了三件衣服才包出这么一个像样的包扎出来。
谢歇摸了摸梁音观头上的纱布,笑着道:“我有空会去看你的,你可不能忘记我啊。”
“曼山,步家。”步恣意突然插话,有非常难得的提醒道:“记得要来。”
谢歇连连点头“我记住了,一定会去的!”
“行了行了,差不多可以了吧,又不是以后就见不着了,等这事完了,你上我步家去住一辈子都没问题。”步恣意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步妄为最后再看了谢歇一眼,带着梁音观走了。
对着步妄为两人的背影挥手,谢歇问步恣意道:“我很好奇,像步妄为这样一个习武如痴的人为什么不会想要跟我们一起进佘悬山寻找秘籍呢?”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说步妄为是个武痴呢?”步恣意反问。
“我还记得他在我们客栈住宿的那天晚上不睡觉跑到后院练剑。”
“哦……”步恣意一脸恍然大悟“那是他练功走火入魔,被体内乱串的内力搅和的寝不能安,闲的没事做。”
谢歇:“……”
“走吧,我们也该干我们的正事去了。”步恣意将谢歇抗在肩上,快速向佘悬林方向飞去。
谢歇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的“你们……两兄弟……都喜欢这样……扛人吗?”
步恣意闻言摇头否认“我可从来没有扛过人,只是昨天看他这样扛你觉得有趣,今天特意感受一下。”
谢歇咬牙“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嗯……还不错。”步恣意笑的两眼弯弯,心情极好的样子。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目的地,将挂在肩膀上的谢歇取下来,步恣意拉着他躲进一片草丛里,远远的偷看站在佘悬山入口处的一伙人。
依稀中谢歇可以辨认出,两头那两人是徐北城和秦衣冠,徐北城身后站着温蛮,除了这三人之外,谢歇一个也不认识了。
“怎么只看到他们三个人,杨叔和楚姨他们呢?”谢歇压低声音问。
步恣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里,漫不经心道:“这个你得去问徐北城,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谢歇看他一眼“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不是八卦楼的楼主吗?”
“不不不,我是五行八卦楼的楼主”步恣意纠正他。
正说着,就见徐北城那边有了动静,有人端来一盘水,秦衣冠掏出一包药粉洒进水里,众人跟着他的动作将外衫脱下浸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又拿出来拧干穿上。
谢歇用胳膊肘捅了捅步恣意“诶,你说刚才秦衣冠撒进去的那个药粉会不会就是你说的克制毒蛇的东西啊?”
“真聪明。”步恣意笑着摸了摸谢歇的头,被谢歇一掌拍开,嫌弃道:“男人的头摸不得,那你不知道吗?”
“要不我让你摸回来好了?”步恣意一脸委屈,还自动送上狗头。
“我现在在跟你说正经的,没有那种药粉我们怎么进去?”谢歇懒得理他,干脆直接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步恣意掏出一包东西晃了晃“谁说我们没有了?嗯?”
谢歇一惊“这该不会就是那个东西吧?你是怎么拿到的?八卦楼主当道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再纠正一次,我是五行八卦楼楼主。”步恣意把药粉直接洒在自己和谢歇的衣服上,嘴里道:“没有水,咱们就这样将就着吧。”
谢歇指了指身后潺潺流过的小河“这不是水吗?”
步恣意:“你敢用?这河是从佘悬山里流出来的,有没有毒还不知道,说不定你一沾就只剩半条命了。”
“……不至于吧,那秦衣冠他们不也是用这里的水吗?”谢歇满头黑线,他能说他用这水解过渴,洗过澡,洗过菜吗?
步恣意道:“有时候你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