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辰站在安诺身后,只能看到门口那位男子的脸,就是上午在单元楼门口碰到那位“求包养”,他换了身家居服,脚下趿拉着拖鞋,拿着一张什么单子笑眯眯地看着安诺。这是个看起来很顺眼的男人,不能算帅,但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很亲切,白以辰看着他满脸堆笑的样子,不由得也扬起一个微笑,虽然手里还捧着一个硕大的汤碗。
“有事么?”安诺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问。
“哦,这样,上午物业来送缴费单,这个季度的水费该缴了,因为你没在家所以他们把单子放我这里了。”男子把手上的单子递过来。
“谢谢你。”安诺接过单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依然堵在门口。
“嗯,不客气!邻居嘛”男子仍然笑眯眯地。
……
…………
………………
沉默。
安诺不说话,男子笑眯眯,一个没说再见,另一个就不好说不送;一个没说拜拜,另一个就不好说“以后有事说一声就行”!气氛突然有点儿僵。
“呃……”白以辰觉得自己得说点儿什么,这两个人好像僵住了,于是他傻傻地问:“你进来坐一会儿吧?”
安诺的眉梢跳了跳,目光中充满了警告的味道。可惜“求包养”先生完全没有意识到,反而高高兴兴地挤开安诺踏了进来,一边换鞋一边欢快地说:“哎,谢谢啊……其实我也刚搬来,跟左邻右舍都不太熟悉,本来想早点儿来拜访的,可是一直都找到合适的机会”
说话的功夫,人已经走到客厅了:“哦,你们在吃饭啊?我打扰你们了没有?”
“你就是一只苍蝇!”安诺把于岱这两个字放在后槽牙上使劲儿磨了磨。
来的人当然是于岱,他显然是戴了个发套,原本是短寸的发型变成了柔顺的短发,有着长至眉下的刘海,修剪得层次分明、厚重感十足,真好能凸显他魅惑的眼神。留长的鬓角修饰了他原本圆柔的脸型,隐隐显出一种刀削般的利落感来。这让原本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于岱成熟了不少。安诺注意到,于岱的右耳上还戴了一枚亮闪闪的耳钉,他盯着这枚耳钉眯起了眼。
于岱天生一张娃娃脸,在警局的时候经常被母性大发的女警们当弟弟当儿子,这让素有拿云壮志的于岱非常郁闷,于是装成熟成了他毕生的追求。他削短寸,希望增添硬朗的气韵;他架金丝平光镜,希望能有知识渊博的感觉;他穿商务款服装,希望能有模范精英范儿!可惜一切的努力最后都会毁在他那跳脱的性格上,于岱之二,二到无极限!
现在的于岱,虽然只是换了个发型,换了身衣服,但整个人的气度风韵完全不同!眼前这个于岱,完全就是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社会新鲜人,和他本人的风格完美融合。事实求是地说,这个“求包养”的于岱比那个“伪精英”的于岱顺眼多了。
白以辰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真的就把这位给招进家来了,看着于岱落座,他才突然想起应该给客人倒杯水,一转身的功夫又想到自己也是客人,完全不知道安诺家的茶杯水壶在哪里!这么一犹豫,又想起堆在沙发侧面、落地窗前的被褥,觉得实在不雅,手忙脚乱地过去收拾被褥。一低头才发现手里还端着一个汤碗呢,情急之下想顺手把汤碗放在茶几上,又觉得实在太有碍观瞻了,只得走回都餐桌边放碗,而餐桌上还堆着一摞子脏盘脏碗呢……
白以辰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叹口气,想想身为主人的安诺理应陪客人,自己只好去洗碗收拾屋子了。于是任劳任怨地开始干活。
于岱坐在沙发上依然笑眯眯地问:“来干嘛?”
“捉奸!”于岱翻翻白眼,一脸的诡笑。
“夏景辉跟你同住?”
“我去!姓安的,你怎么就会拿夏景辉威胁我啊!”于岱气愤不已,“实话告诉你,夏景辉在我跟前就一小猫儿!乖得很!我是给他面子,他一求我我就心软,什么都应着他,所以你们都觉得我怕他。”
“哦,这样啊?”安诺不咸不淡地点点头,“你上次管秦晓借手铐,我还说呢,你铐谁啊要两副,原来是铐夏景辉的,嗯,那是得要两副。”
于岱腾的红了脸,讷讷半晌,说:“那个……说正事儿!莫局让我告诉你外围已经安置好了,那个白以辰我们扩大了一下调查范围,目前他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跟一个叫李建泽的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学,李建泽初中毕业后经常在酒吧区混,两年前涉嫌运毒,目前在逃。重点有两个:一是,李建泽当初就是帮韩子飞运毒的;二是,李建泽父亲早死,母亲十几年前就改嫁了,他只有一个奶奶,就是那个开菜馆的阿婆!”
安诺听完陷入了沉默,白以辰看似开朗随和,跟谁都能成为朋友;但骨子里与人疏离极度缺乏安全感,他能如此尽心照顾阿婆,想必跟李建泽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他是单纯地与李建泽交好呢,还是跟李建泽的运毒有关,甚至跟韩子飞有关?或者,他干脆就是韩子飞的人!
安诺扭头看着厨房里那道忙碌的纤瘦身影,觉得这个世界都扭曲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收藏了这文的是哪位朋友哇,我查看不了,你快快出来自爆一下,让我 mua 一个~~~~~~~
☆、第三十一章 冲动是魔鬼
于岱长出一口气,往后靠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腿,犹豫了一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