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世子瘪了瘪嘴,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呀。”我背过身去,唤来门口的丫头,“世子累了,准备沐浴。”
“是。”
小丫头跑了,片刻过后,热水桶就被抬进了屋儿。
我脱了他的衣裳,将他抱进浴桶,一边擦拭着他脸上的朱砂,一边将舒服的热水轻轻浇在他的后背。
小崽子一声不吭,瞪着泪眼,看着水汽咬着唇。
“还委屈呢?”
绮世子摇头。
看他这模样我就知道,他一定在算计着怎么报仇。
我语重心长道,“你白露哥哥十七岁的大好年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掉着样儿的给我做咸菜清粥,你说你错没错?”
小崽子突然转过来,扑了我一脸水花。我忙抬手拭去,却觉得腰间一紧。
绮世子竟然光着身子站了起来,抱住我的腰,柔柔道,“白露哥哥,我错了。今晚咱们吃鸳鸯鸡,可好?”
这……这孩子……
我忙把他按进水里,免得着了风寒。
等这孩子长大了,我白露一定会给他玩死。
原来我一直错了。
绮世子不是兔崽子。
他是狼崽子。
趁着这小狼崽子还跟我装兔子,我得多吃些肉,过个三年,就想办法,逃出去才好。
那天之后的每顿饭必有香肉。不到一个月我就被养得滋润起来,气色好得不得了,可给外院的旧识们羡慕坏了。
杏儿一见我就躲,几次三番趁她送衣,我都来不及问她,那狗洞最后是不是被老管家堵上。她就已经捂着红脸跑掉了。
“白露哥哥。”自从那天之后,绮世子趁人不在,便唤我哥哥,一张小嘴儿甜得不得了,却叫我越来越不敢小看这小屁孩,“白露哥哥,你真是越来越好看,等本王长大了,你做本王男宠,可好?”
我低头给他磨碎颜料,铺好宣纸。
他又道,“白露哥哥,跟了本王,天天有肉吃。”
我一巴掌拍上这孩子的头,“这话你要是给老王爷听见,明年也别想出这院子了。”
谁家不年少贪玩,看这绮世子每日在院子中赏枫画画,其实我知道,他早就闷得不得了,这小孩生来嘴硬,再闷也从不肯说。一整日都做一副开心模样。叫人看去,也说不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