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在想刚刚那条蛇的事儿,岑老师走在前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似乎是在难过,而肥膘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的三个人也不可能会搭不上话。
我再也无心看周围的东西,只一心看着地,小心翼翼的。
我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岑老师忽然停下来,说:“前面就是阿婆的住的地方了。”我抬头看看前面,只看到被杂草和树围住的一座灰白的瓦房。
经过时间的洗礼,有黑色的瓦片从房顶上掉下来,摔的四分五裂。灰白的墙上有墙壳脱落,落在地上,慢慢地就变成了一团团粉末。房前的院坝和台阶长满了森绿的青苔,给我的感觉是想进屋子就必须先摔一跤。
慢慢地走近了瓦房,岑老师在房子的侧面停下了脚步,“这棵李子树,我小时候老坐在这个位置晃来晃去。那时候它的岁数也不是很大,我老是坐在上面,就把它的这个位置压弯了,它就成了一棵歪脖子树。后来就没再结过李子,也没再长高过。我还愧疚了好久呢,呵呵。只是,现在看起来它也是个小老头儿了。大概我童年最开心的时光就在这棵树上度过的吧。”
岑老师摸着李子树的一根弯掉的枝干温柔的笑了,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他心爱的人,也许私下里,面对黄管,他也有过这样的笑容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地漂亮,那么地温柔欢喜又充满悲伤。
说完这些话,岑老师就收住了笑容,回到一幅冷冰冰的样子。然后小心的走到了房子的正面,我和肥膘也小心的跟了过去。
我看到台阶上有一把老藤椅,为什么说它老呢?因为它有些部位的朱红色的漆都被磨掉了,露出了木头本来的颜色,但那颜色也已经变得浅淡无光。
老藤椅慢慢地摇晃着,连节奏都没有变过。奇怪的是,上面没有人,此时,也根本没有风。
这座房子,包括这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在此刻,显得诡异无比……
“建国,上来吧。”
屋子里面传出一把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听得我心里毛毛的,有一丝怯意。反观岑老师和肥膘两人,神色如常,表情自然,仿佛是这里的常客。
“走吧。”岑老师率先走进正中间的屋子,我急忙跟了进去。刚进到里面,我就被灰尘呛到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满室的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
墙上有几幅戏子的画,也蒙上了灰尘,看不太真切。只是那眼睛的位置却格外的干净,画上的人眉目含情,仿佛要将人的魂儿吸进画中,我不敢多看,紧紧的跟着岑老师的脚步。
岑老师走到一个固定住的木梯子前,理了理衣襟,抓住梯子爬了上去。随着岑老师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梯子“嘎吱嘎吱”的叫着,仿佛随时就要断裂开来。
我咬了咬牙,在肥膘之前小心的爬了上去。等到肥膘也爬上去之后,岑老师才往屋子的中央走去。
屋子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床,那张床也像那把藤椅一样,朱红色的漆脱落了大部分。
床上的蚊帐是被放下来了的,只是原本是白色的蚊帐,现如今已经成了灰白色。床的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木柜子,也不知道是拿来放什么东西的。
上面这间屋子比下面的要好一些,至少灰尘少了很多,但也挺脏的。床的不远处还有一道黑色的门,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样子。我拍了拍衣服,对这里越发地嫌弃起来。
就在我打量这间屋子的时候,岑老师对着床跪了下去,声音极响。
“建国,起来吧,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跪的。”这话刚说完,老太婆就自己将蚊帐拉开来。
只见一床鲜红的被子下,半躺着一个至少九十多岁的老太婆,正在顺一只黑猫的毛,黑猫一边享受着,一边用绿色的眼珠瞪着我,画面显得极其诡异。
“小兄弟,你过来。”老太婆对我招了招手,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她见我走了过去,便对我和善的一笑。
说是和善,但却极其恐怖。她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有些像寿衣店里的那种专门为死去的男人做的帽子,在黑色帽子的掩盖下露出一些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的也没有很多,一张皱巴巴的脸上有许多黑褐色的斑点。
因为笑嘴巴裂开了一条缝,我只看到几颗黄色的牙齿,像大便一样的颜色。可能是只有几颗牙齿嘴巴漏风吧,使得她的笑声也极其诡异,让我心惊。
第十七章 我的贵人
“小兄弟,你有没有听过类似于‘人有三把火’的这种传说?”
“额……没有…… ”,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莫名其妙!
“其实这个传说有两个版本,第一个就是我刚刚说的,第二个是‘人有三盏油灯’。其实两个版本都差不多,油灯和火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分别位于额头和两肩。”
我真的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番话?我看看岑老师,又看看肥膘,他俩都站在那里不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阿婆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虽然心里讨厌她,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家的。
“其实我更信第一个版本。人有三把火,分别位于额头和两肩。要求是:额头要宽、要明亮。你的额头比较窄,那么就必须要做到额头明亮。” 老太婆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我的额头,我感觉额头一凉……
我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