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子曜眼睛猛地睁开,扶着靠椅探头一看。
是滨海和林警官!
他不是一个记性非常好的人,林警官也不是一个长相特别有特点的人,但是或许误认为哥出事的那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人。
滨海和林警官,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面色严肃的从车前走过,拐进了七栋楼里。
林警官和滨海怎么在一起?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没等想明白前后,就听见泰华说:“卧槽!不会是去左言那里吧?”
“抓左言的?”
“对啊,卖yin啊!”
“……”晨子曜沉默了,一边觉得很爽,一边又觉得不痛快,这种为了钱什么都能卖的人就应该关进大牢里一辈子都别放出,可是一想着买下左言的那个人,他就觉得心疼的难受。不应该离开哥的,不应该让哥那么寂寞的,应该一直陪在他身边,这样他就不会想着走出去,想要离开我们的家。
泰华却紧接着又说:“那个,晨大哥不会也被抓了吧?嫖,飘飘飘,票票……也会被抓的吧……”
晨子曜瞪泰华。
“嘿嘿。”讪讪的笑。
晨子曜蹙眉,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一想着到时候哥脸色涨红的样子就觉得心疼。他想了想,问:“赵局长的电话你那里有吗?”
“赵局长……赵峰?”
“对。”
“没有,我这就去帮你查,马上打电话。”
“快点。”
“好!”
那边电话还没找到,这边人已经出现了。
当看见左言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夹着,垂头丧气的从楼道口走出来的时候,晨子曜的眼睛都睁大了。
哥呢?
人走过去了。
却没看见哥。
泰华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彩铃,一边自言自语:“晨大哥呢?”
晨子曜从车上下来,看着不远处正在远去的背影,快步来到了地下室的窗口,蹲下看了过去。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都冷风往上吹,好似地狱的穴口,是生命本能对恐惧的一种战栗。
哥……不在。
……
滨海看着眼前的男孩。
在他的眼里,左言确实是一个男孩,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放在早几年,父子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年龄差距。
这个男孩看着有点单薄,脚上还有伤,厚重的石膏让他想起了一个月前他们还追查晨昱柏行踪的时候,那个绝望的早晨,以为在青城山上遇难的游客。
林警官担任主审,副审是当地警局的一位年轻警员,他们在审讯室里这样沉默的对视了足有三分钟。就在他们身边,几乎一面墙都镶嵌着大片的单面玻璃,滨海就站在那后面。
滨海的眼神很冷,眼底有着重重的青黑,眼袋浮肿,法令纹又深了一些,脸色憔悴难看。他昨天几乎一夜未睡,有着昱柏的那些记忆一件件的浮现在脑海里,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回忆出那个时候说着那句话的昱柏是什么样的表情,鲜活的,温暖的,是那样的真实,让人无法去想象那个人离开之后竟然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堆,孤零零的被安置在医院的一个冷冻箱里。
“没事吧?”身边负责陪同的警察问。
滨海回过神来,苦笑摇头。
从昨天开始,他的心脏就没舒展过,暴躁、厌弃、悲伤种种的情绪,像是被一只手粗暴的揉捏在一起塞进了他的心脏里,可是多年习惯的涵养却强势的压下了一切,经过一夜的酝酿,好脾气正摇摇欲坠,他如今正处于失控的边缘。
审讯室里林警官终于还是开口了。
“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晨昱柏的身份和□□在你家里。”
左言低头抠着手指,身体坐的很正,绷的紧紧的,这是紧张的表现。
“希望你配合工作,给我们一个解释。”
“……”
“我们正在调查晨昱柏死亡案,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如实回答,这可是人命官司,你知道严重性吗?”
“……”
“没有解释吗?光是在你家找到的这些证件,就足够我向法院提起上诉,你打算坐牢?”
左言摇头。
“那就说话!”
“我不知道,这是我捡的……”
“哪儿捡的?”
“青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