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钟以后,小丁回来。
看着我,去外面冲了脸盆,给我倒了热水,把我拽到脸盆旁边,
拿着热毛巾用力的擦我的脸和手。
我恢复了常态:“你去哪儿了?”
“打电话。”
“你不去了?”
“嗯。”
我伸手摸他的脸,觉得自己的手又发抖,就好像刚打过他的时候。
他灵巧的躲开。
我觉得自己又要碎掉,他又狠狠的在我脸上抹了一把。
然后他微微侧脸,看着我,吻到我嘴上。
我想去搂他,可他握住我的手腕,我只好笔直的站着。
我没有碎,却化掉了。
我知道他不会去和该死的警察约会。
我睁着看他吻我,那么近,
他闭着眼睛,伸手蒙住我的眼,我趁机搂住他的身体。
是我,发神经的来找他,没有原由。
那天,我20岁。
31.
那句“我爱你”是我们之间最不对等的一句话。
我先说出口,我就输了。
而小丁不以为然,他说:“你那是头脑不清醒,随便一说而已。”
我们一切归0。
我想也对,我坐在床上觉得自己冷静得不得了。
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时候想,或许因他知道今天我生日,才又转身回来?
这个吻就不过是个所谓恩惠?
小丁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呵”的一声笑:“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我才知道他其实不记得,失望,觉得自己身体轻得不像样子,
从几万米高空跌落的失重,啪啦啪啦的粉碎。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bp机:“给你的。”
很新,我拿在手里看着,奇怪的看着他。
“方便联系啊。”
“为什么?”
“你不坐地铁我就找不到你了。”他还是那样若无其事的笑。
我很想再次打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吃软糖那种甜又软而韧的怪感觉。
他说:“你哪天生日来着?”
“今天!”我恶狠狠的看着他。
“啊?”他一脸傻笑。
那时候刚刚开始有人用bp机,都是黑色的,很大个儿。
小丁给我的那个,是暗蓝色的,很秀气,很轻。
我捏在手里,用拇指蹭来蹭去。
“你也有吗?”
“是啊。车场有急事就找我。”他说。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因为我很少用啊。我不能摸人钱包还听着自己的bp机乱响。
我讨厌自己能响的东西。什么闹钟啊,警车啊,救护车啊,电话啊。”
“那我要是呼你呢?”我问。
“那我就用呗。”他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