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老头子喘着气斥道:“我没他这个儿子!不稀罕他的一分一厘!给我关门回屋吃饭!”
两个小姑子得逞的笑了笑,跟二嫂互换了个眼神,这才进屋关门。
“我真是为爹感到不值!竟然养了这么个白眼狼!”蓝千建一脸鄙夷地说:“从今后我蓝千建没有你这么个弟弟!以后要是敢再伤了我的家人,我跟你没完!这次就先放过你,咱们走着瞧好了。”
蓝千珏虽然对家人的态度心寒,却并未表现出来,这样的污蔑与他们对老爷子的撺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次数多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蓝千珏自那次被他们陷害之后便对他们心生反感,本以为他们这样的行为只有这一次,谁知后来却越发的变本加厉,让他在村里烂了名声不说,还被他们在老爷子面前贬得一文不值。
不过这些他都能忍,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却是这些破事总是祸及沈季尧,生怕他们对其不利,这种种事件发生之后他哪里还会将这两位害他如斯的哥哥放在眼中,他俯视着蓝千建,刀削般轮廓凌厉的五官满是对蓝千建的不屑,他同样冷冷地说:“这般更好,我亦不想有你这般阴险的兄长,今日说的话自己记清楚,若你敢伤害到我在意的人,也别到时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呸!”蓝千建啐道:“手足之情?你配吗,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手足,光是在外听人提到你我都觉得丢脸。”
蓝千珏拳头紧握,堪堪克制住要往他脸上挥拳的冲动,看着蓝千建油滑世故的脸露出鄙夷的笑后,转身去将已经停止哭泣正含着手指头看戏的二蛋抱起,一把拽起幸灾乐祸的笑着的大嫂往屋子走去,二蛋趴在他爹肩上对着蓝千珏做了个鬼脸,随后得意洋洋的扭开了头,二嫂一家哼了声,转身回屋了。
蓝千珏看着这一切面上冷漠异常,好似并不在乎他的家人这般一致的做出将矛头指向他,轮番戳他脊梁骨的行为,但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不在意,他心中却已因为这众叛亲离而疼得难受,外人都不曾这般刻薄,身为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却待他如此冷漠苛刻,这样的对待不论他表现得如何强硬如何沉默,终究是难以接受的,他在门边站了片刻以缓和心中的难过与怅然后,这才将门关上走了过来。
另一边,沈季尧心中正因这一家人对蓝千珏的排挤与恶意憋闷不堪很是想出去怼人,却怕再给蓝千珏添麻烦因此一直憋着并未做声,这时甫一见着蓝千珏强装无谓的面容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他走到蓝千珏的面前,与他对视时不经意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痛楚,沈季尧竟也跟着难受起来,他抿了抿唇,伸手抱住了蓝千珏的腰,以手一下下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之意溢于言表。
蓝千珏先是一愣,随后才缓缓抬手抱住沈季尧,他手臂逐渐收紧,将清瘦的沈季尧圈在他的怀抱之中,蓝千建蹙着眉,面上满是痛苦之色,他沉默的将下巴搁在沈季尧的肩上,闭上眼以脸轻蹭着他柔顺的长发,怀中的人传递来的心疼将他心中的酸楚也逐渐减少,波动的情绪也缓缓平息。
这简单的一个拥抱莫名让他心安,家人的冷漠与打压是久经预谋,但沈季尧的温暖却毫无理由。
沈季尧的亲近不禁让蓝千珏有些迷恋,心中更加坚定了对沈季尧的爱意,即便是众叛亲离只要有他便足以,他静静的抱了沈季尧许久才松开沈季尧,勉力笑了笑说:“我去洗瓦罐给你煮野菜。”
沈季尧点头,率先走到桌边将瓦罐中的鱼汤倒入大碗里,蓝千珏走过来接过瓦罐去墙角打水洗了洗瓦罐,这才装着水出了屋子去烧水。
沈季尧叹了口气,将装有佐料的碗端来舀了些鱼汤在碗中搅拌,心里仍旧因为刚才的事翻腾不已。
蓝家这一群人,上到老爷子,下到二蛋,居然都没个好东西,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将人逼到这种地步仍旧不肯善罢甘休,蓝千珏跟他们一比,简直优秀得不像这家人的血脉。
沈季尧想东想西,越想越气,恨不得早些实行他的计划才好,片刻后,蓝千珏在屋外低声唤道:“季尧,水烧好了。”
沈季尧抛下杂念,抿了抿沾着辣椒水的竹筷,说:“来了。”
因着今日回家得较晚,刚刚又出了那档子事,沈季尧煮好狗鞭草后便没有心思再煮红薯,两人关着屋门坐在桌旁,蓝千珏挑了挑灯芯,拿起木勺往沈季尧的碗中舀鱼汤,他冲着沈季尧笑了笑,说:“你多喝些汤,补补身子。”
沈季尧点头,端起碗喝了一口,随后默默的将那碗令人馋涎欲滴的蘸水往蓝千珏面前挪了挪,蓝千珏只看了看,听沈季尧说是蘸狗鞭草的,也不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便夹着狗鞭草去蘸来吃。
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都没说话,桌上的菜明明很好吃,沈季尧却吃得有些难受,不过还是吃了很多,毕竟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晚饭了,两人默默吃光桌上的菜后蓝千珏便去收拾锅碗。
沈季尧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半躺在床上,只等着蓝千珏收拾好碗筷回来把空间的事告诉他。
一刻钟后,蓝千珏还在屋外烧水。
沈季尧等不及了,于是出了屋子蹲在门边看着蓝千珏。
蓝千珏被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有些莫名,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才说:“在看什么,我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沈季尧说:“就是想跟你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