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自然也就熟了,叶琛知道李润野回复单身很是兴奋了一阵子,但是李润野明白无误地拒绝了他,理由是“没感觉”。叶琛这人不纠结,做恋人没感觉,尝试着做朋友也行,所以这两个人的医患关系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叶琛接到李润野电话时颇为紧张,听李润野说完后,他踌躇了一下说:“你那个小朋友对车的恐惧感比较好解决。用‘系统脱敏法’就能治。找个他信任的人,陪着他,让他逐渐接触车、尝试着开,虽然时间会久一点儿,但是效果不错。
“雷雨天嘛,其实雷雨不重要,重要的是车,第一个问题解决了,雷雨天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现在麻烦的是他对他父母的愧疚,还不仅仅是他母亲过世的问题,这里面还牵涉了他姥姥姥爷的态度……哎,润野,哪天带他来我这儿看看吧,这个个案太有意义了。”
“滚!”李润野冷冷地说,“他不是小白鼠。”
“我是个医生,没有看到病患你让我怎么治疗啊!”叶琛嚷了起来,“我得跟他聊聊,深入地开导他一下,否则我没办法提出意见啊。”
李润野想了想说:“等他情绪稳定下来,我跟他说说。”
挂断了叶琛的电话,李润野又给顾之泽的父亲打电话。他没敢隐瞒这事儿,但是避重就轻地只说顾之泽因为学车情绪很不好,顺便告诉顾云森,顾之泽今晚可能回不了家了。
顾云森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说:“润野啊,我知道阿泽的心病,我劝过他,也跟他解释过。可你看,这个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表面上总装的高高兴兴,可是心里的那点苦跟谁也不说……自从他母亲过世,他一下子就懂事了,我再也没听过他提什么要求,抱怨什么……可他怎么就不明白,只要他高兴了,我就高兴啊……”
李润野沉默了一会儿,安慰了顾云森几句后放下了电话。他轻轻地回到卧室,顾之泽睡得很熟,他坐在卧室一角的椅子上,在一片昏暗中看着床上那个微微隆起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顾之泽醒了,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红肿的眼睛难以睁开。他也懒得动,就这么躺着,脑子里乱哄哄,头疼的很。
坐在墙角的李润野忽然觉得空气在流动,好像是顾之泽的眼睫煽动了一室的气息,他相信他的八戒醒了。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李润野把微凉干燥的手掌覆在顾之泽的眼睛上:“醒了?”
顾之泽喉咙肿胀,只是点点头。
李润野抽起枕头垫在床头,把顾之泽抱起来靠着坐好,再拿过床头的一杯温开水说:“你把这个喝了。”
顾之泽闭着眼睛接过杯子,是蜂蜜水,里面有淡淡的槐花香。
李润野去包了一把碎冰块,压在顾之泽的眼睛上:“我去把窗帘拉开好不好?”
顾之泽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感觉有光亮泼洒进来。喝完一大杯蜂蜜水,干涩肿胀的喉咙觉得好多了,顾之泽慢慢想起自己上午的那场崩溃,脸红了。
李润野饶有兴趣地看着八戒渐渐红胀的脸庞,他的眼睛上还压着一包冰,但是李润野相信,如果这时候顾之泽睁开眼睛,那神情一定很有趣。
过了很久,李润野把冰拿开,说:“睁开眼睛试试。”
顾之泽慢慢地睁开,从一团晃动的光斑中逐渐勾勒出李润野的容貌。
“师父……”顾之泽垂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好多了,”李润野把冰块放到一边,坐到顾之泽的身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你肯说实话,我可以跟你交换一个秘密。”
顾之泽点点,看着自己仍然在微微颤抖的指尖,觉得心脏抽紧了。
李润野伸手把顾之泽的手掌裹进自己的掌心,满足地感受着顾之泽瞬间绷紧的肌肉。
“之泽,我大四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他大三,我俩几乎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