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转头看他一眼:“我想吃的你也请不起啊。”
陆霄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原本一直挺担心昨天叶菲给他结的那点钱够不够请他吃一顿饭,听到这话顿时轻松下来。
他知道楚奕没有轻视他,甚至也没有为了顾及他的自尊假惺惺的客气,他把他当朋友,普通的,平等的朋友,所以这话便说得十分自然,让陆霄听着很是熨帖舒服。
“那你往前开,去弘义路,带你吃好吃的去。”
楚奕开了一会儿,陆霄叫起来:“诶诶诶,不对,这里应该右转……”
“转不过去了。”楚奕已经开上了直行道,排队等红灯,“你不是让我往前开吗?”
“那还能一直往前开啊。”陆霄突然转过头,“你是不是不认识路?”
楚奕毫不客气地承认:“被看出来了?”
“哎哟你也没掩饰啊,路痴得挺明显。”陆霄笑得不行,“不认路你还开什么车,也不整个导航。”
“我不是路痴,只是太久没回来,有些路不记得了。”楚奕边说边拿出手机,打算设导航。
陆霄忙说不用了,我认得路。
楚奕便把手机递给他,陆霄问:“干嘛?”
“留个电话。”
陆霄接过手机啪啪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存名字的时候,绿灯亮了,楚奕把车开出去,他赶紧抬起头:“靠右靠右,这回别再错了,再错就上立交绕不回去了。”
楚奕听着人工导航,缓缓靠右行驶。
陆霄存完电话把手机还给他,继续指挥路线,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弘义路。
楚奕停好车,陆霄先下去,站在门口对着一堆野味海鲜评头论足:“这田鸡是野生的吗?这黄鳝个儿不够大啊,这虾看起来也不是很活泼……这蟹还可以,就是有点贵。”
老板拿着菜单十分无语,楚奕走过去,陆霄问他:“吃什么粥?田鸡黄鳝?还是虾蟹乳鸽?”
楚奕看着玻璃缸里爬来爬去的大肉蟹,头皮有点发麻:“除了虾蟹,都可以。”
“为什么?”陆霄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你不用替我省钱,这里东西也没多贵。”
“还真不是。”楚奕转头看他,“我对虾蟹过敏。”
“啧,那你少了多少人生乐趣。”陆霄说完看着老板,“田鸡黄鳝粥吧,一斤田鸡,一斤黄鳝,粥不要煲得太稠。”
点完粥又点了一堆烧烤,陆霄才意犹未尽地放下菜单,带着楚奕走进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泡茶一边告诉楚奕,这里是全市最好吃的砂锅粥店。
“不过他们家的烧烤就很一般,烧烤要好吃,还是得去美院。美院西门外那家杨烧烤,每天晚上都要排长队……”陆霄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沉默下来,专心地开始泡茶。
楚奕发现他的情绪一下子低了下去,结合他在补习班教绘画,试探的问道:“你是美院毕业的?”
陆霄垂着眼睛没有看他,用开水将茶杯洗了一遍,放到楚奕面前,将泡好的茶水倒进杯子里,才说:“不是。”
楚奕没再问什么,因为陆霄的表情很明确地在告诉他,他不想多说。于是楚奕顺着他说道:“杨烧烤确实很好吃,而且那位杨大叔,每天晚上只做到十点,去晚了还吃不到。”
陆霄喝了口茶水,惊讶地看着他:“诶,你怎么知道?”
“美院西门外那条街的另一边,是医大嘛。”
“你是医大毕业的?”这人看起来也不像医生啊。
楚奕一本正经地摇头:“不是。”
话音落下,两人都笑了起来,陆霄心里那点失落的情绪被冲淡了不少。
两人闲聊扯淡,烧烤先上了桌,生蚝扇贝鸡翅茄子玉米羊肉串,点了不少。
楚总是个接地气的楚总,在国外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尝过烧烤的味道,乍一闻到这香味,还真有点馋。当下也不客气,卷起袖子就开整。
考虑到他要开车,陆霄没有叫酒,拿起一串羊肉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他们家的羊肉很新鲜,肥瘦适中,你试试。”
楚奕接过羊肉串吃了一口,点点头:“是不错,你自己多吃点,我怎么觉着你比上次看着瘦了?”
陆霄知道他说的上次肯定不是昨天,而是之前在酒吧的时候,于是笑道:“总共也就见过那一回,居然能看出胖瘦来,我自己都不知道瘦了。”
楚奕伸手拿了只生蚝,慢条斯理把蒜末覆盖下的蚝肉挑出来,放进他碗里。
“我不仅能看出你瘦了,还能看出你黑了。”
陆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喃喃道:“好像是黑了点。你眼睛可真毒。”
楚奕唇角弯了弯,很想问他这一个多月干嘛去了,不仅把自己搞瘦了,还晒得这么黑。按道理来讲,在兴趣班上课,不至于会晒太阳,又不是上的体育。他还想问那天追他那些所谓“黑道”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他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帮忙。但想了想,又觉得他俩现在的关系,贸然问这些问题好像太直接了,可能会让他觉得抵触。
于是他啃着玉米,貌似随意的说:“我前天晚上去酒吧了,怎么没见到你?”
陆霄不疑有他,简单答道:“我辞职了。”
“噢。”楚奕点点头,“当老师确实比在夜场工作要好得多,至少作息是正常的。”
“……”陆霄含着鸡翅,沉默的想我过两天可能就要去另一个夜场上班。
正不知道怎么接话,服务员端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