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可真是。
蒋立坤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伸手拿了被子给冯臻盖上,又趿拉着鞋子出门找热水,碰上那个哑巴老伯还有些发愣,不过两人比划几下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弄了热水之后他也没敢让人进来,只笑着道了谢就急忙忙进了屋。
在给人清理的过程中,冯臻一直皱着眉头没睁开眼睛,浑身的温度都能烫手,蒋立坤手忙脚乱地帮人擦洗好上身,又小心翼翼地掏出昨晚上留在人体内的东西,按捺住身体的小躁动,仔仔细细来回收拾了个遍儿,这才深深吁了口气儿,换盘干净的热水再给人清理一遍。
裹好冯臻身上的衣服,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非常好闻,碧空如洗,一如蒋立坤此刻的心情。
请了哑巴老伯叫来赤脚大夫之后,蒋立坤就巴巴地守在一边,不知怎地,对上那位长胡子老头诡异的眼神,他总有种被看穿的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令他一度感到无措。
幸而,这次发烧并不严重,长胡子老头煎了一壶中药汁给人喂下去之后,那烧也就慢慢退了下来。
这时间一空下来,蒋立坤也就有了想其他事情的闲心,拜托了哑巴老伯帮忙看顾还在睡眠中的冯臻,蒋立坤自己找到了这小村里惟一有台电话机的村长家。
吴楠接到冯臻和蒋立坤失踪的消息之后,立马就通知了九浮山附近她以前待了几年的驻扎部队,命她以前的那些老部下带人在九浮山一带寻人。
试了很多遍之后,蒋立坤的电话终于打出去了,而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吴楠就带着人开车赶了过来,当然她已经带人搜查到隔壁小村落里了,来这快得很,不到四十五分钟。
一见面,蒋立坤就被踹了个头仰翻,尤其在看到冯臻被人吃干抹净后那副小可怜模样,哎哟,吴楠瞪着大眼,对蒋立坤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当然,蒋立坤也只敢摸着后脑勺干笑,半天不敢吭一声。
“你先给人看看,”吴楠来的时候随身带了军医,就怕路上碰见个什么意外啥的,有备无患嘛。
那女军医五十多岁,阅历丰富经验老道,那眼皮子一掀就能看出个奇丑寅卯来,等她处理完冯臻后面那伤,出来看着蒋立坤那副鄙视的表情,明晃晃写着两字---‘qín_shòu’。
先是被吴楠收拾了一遍,又被女军医眼刀子砍个来回,等到余珊珊及其他人来的时候,蒋立坤脸皮厚得可比长城,扯着瞎话还不带眨眼的,一律敷衍说---冯臻受伤了,‘内伤’。
丁雅是真心实意地担心冯臻的安危,被挡在门外不让见冯臻的时候,她被蒋立坤逼得气急败坏差点当了母夜叉,被余珊珊劝了几句,才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只拉开门缝往里瞧了几眼才算稍稍心安一些。
只是,对比起余珊珊那明显带着几分了然的眼神,赵叙直接整个被事实给炸晕了,顶着两只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愣了好半天都没晃过神来。
“这,这,这,冯臻算是被你给糟践了?”赵叙心里是真把冯臻当朋友看,一得知这情况立马就揪着自家铁子的领子往角落里兴师问罪去了,抖着个手半天没完。
蒋立坤太阳穴直突突,抽手就给拍掉那面前直指自己的手,捋着头皮龇牙笑,“嘿嘿嘿,怎么说话呢,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个屁。”
赵叙急得直转圈,他也不是没见过两个男的搞一块的,段瑞和钱学明就是个鲜明例子,但是自家铁子和冯臻那能和人家比吗?一打眼就能看出哪个段数高,这哪里还有得比啊。
“你这真是,真是……要是让你家里知道,你就,你就,哎呀,冯臻碰上你可真是倒大霉了,啧……”赵小胖气得又给喘上了,捂着胸口直翻白眼。
“行了,”蒋立坤心里喜忧参半,这冯臻醒过来之后还不知要怎么对付他呢,这想想就心里发愁。抬手一巴掌盖住赵叙转得溜溜圆的脑袋瓜子,缓声道,“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没什么坎迈不过去的。”
“阿叙,我是打算把冯臻绑我身边一辈子的,你就别来劝我了好吗?”临了要离开这个小村子的时候,蒋立坤低声恳求道。
赵叙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他们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三四岁的时候就一块和泥巴玩,五六岁就敢呼朋引伴点了炮竹扔人家鸡窝里,吓得大晚上好多只鸡给吓得没胆,翘辫子了,回头还得被人找上门一顿收拾,到了上学之后,他们一块打架,一块溜别班逗漂亮女孩,被罚站了还敢逃到校门外买冰棍吃……
“坤子……”赵叙叹气,妥协似的捶了蒋立坤胸口一拳,两人相视几秒,淡淡一笑。
对于这次意外,吴楠没有多问,只是庆幸找人之前她给自己定了三天期限,若是真找不到再通知他俩的家里人,不然这个点,蒋立坤至少得被拎回家剥掉几层皮。